“祝他生日快樂?你還真是夸張。”坐在車上,唐心聽了噗噗地笑,忽地評價。
片刻后,付雪梨停止傾訴。
“不對。”唐心改口,“你是.....膽大包天,浮夸。”
“對了,那你和你那些放煙花的朋友后來被學校分了沒?”唐心好奇心起了些,又問。
停了片刻,付雪梨哼聲,“我們從小到大背分過來的,還在乎這?”
唐心低頭玩手機,囑咐看看劇本,琢磨角。角的笑意尚未收起,自顧自拿著手機刷微博。
付雪梨摁住太,無所事事地翻開劇本,剛心不在焉地看了兩段話,耳邊驟然響起驚呼。唐心歪過子遞給手機,興地音調上揚,“喲喲喲,你看,剛還說起來呢這。”
話音未落,付雪梨眼睛一撇,看到一個醒目的標題:
【子遭殺害,兩天之男嫌犯落網。】
一把搶過手機,點進去看,新聞晨報的微位于實時熱點第一位:
四月9日晚上21時許,申城金涼區人民公園北寧西路發生一起持刀殺人案,嫌疑人作案后攜刀迅速逃離現場。據警方消息,嫌疑人于10日傍晚被抓獲。
配圖有幾張照片。
一張很眼,是當時下雨夜,被警方控制的案發現場照。第二張是幾個警察圍在一起對著電腦指指點點。
至于第三張圖....
目及后猛一愣,雖然只有小半張側臉,但付雪梨一眼就認出是誰。
“嘖嘖,沒想到上熱搜了。現在的警察都好厲害,不過最近這種通稿怎麼這麼多,弘揚社會主義好麼...”唐心笑出聲。
這篇稿子開頭先介紹了前幾天轟一時、在微博上了熱搜的鬧市區尸案,又著重表揚了警察如何快速破案,高效率保護人民群眾安全。連采訪稿和總結都非常形式主義。
什麼法網恢恢疏而不,他們執行黨和人民給的使命,背后承載的是公平和正義,傳播著正能量...
付雪梨沒耐心,一目十行,跳到最后: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破案有功的一位杰出刑警,因曾在x南破獲過一起大案,現在于某市公安局刑警大隊技中隊擔任法醫,兼任刑警大隊毒中隊長的擔子。
據同事說,平時作為法醫兼刑事技工作者的他,工作量非常大。除了休假,出現場,其他時間基本都待在實驗室。每天至工作十個小時以上,非常地敬業。”
付雪梨退出來,想到什麼,皮笑不笑地點開第三張的側臉照片仔細看。
男人坐在辦公桌前翻閱文件,上整潔的警服扣得一不茍,肩章閃閃發亮。
他沒笑容的時候,氣場全開。臉頰瘦窄,冷冷清清的氣質一流。簡直就像專門請來拍攝的系的氣質男模。
底下的評論果不其然炸了,熱評前幾都是:
【這是在拍電視劇莫?!!一個警察居然這麼帥,完全是初臉啊,真的被甜到了...】
【就我淺...所以....不知圖三警察叔叔有微博嗎(期待)(期待)(期待)】
【雖然是職責范圍之,但是還是想給這位帥警察點個大大的贊!】
【明人不說暗話,請這個小哥哥立刻馬上和我發生關系(狗頭)】
【這是我在微博上上的第567個男人...】
【不是刑警嗎,不懂渣浪為什麼不給臉打馬賽克,這不怕被犯罪分子報復嗎,會很危險吧?!】
目及這條評論,付雪梨后背一冷,臉登時難看起來,憂慮道:“不對,許星純這照片怎麼能放出來了?人安全會不會到威脅啊?!”
唐心的目在臉上停留片刻,“你這麼些年娛樂圈白混了?”
“什麼?”
“記者該采訪什麼,能采訪什麼,能發什麼,肯定全部都給宣傳部門限制死了啊,你看到的也就是通稿理理后上的版。總之所有可能踩地雷的地方,全部都會被打招呼,發出來的圖片沒打碼,那就說明公安方面沒有要求打碼,人家警察蜀黍的警惕比人高多了。”
付雪梨半晌不說話,把那張照片點開用放看來看去。
“別看了,說不定等會就刪了。留不久的,你把手機快還我,想看照片自己拿手機看唄!”唐心皺了眉,低聲道:“你這麼關心別人,人家還記得你嗎?”
付雪梨瞬間斂去臉上的神,放下手機。轉頭,臉難看起來:“你什麼意思,當初——。”
說到這,莫名又想起前幾天的糟心事。心里還在膈應許星純的冷淡態度,便沒心再說下去。
眼看著脾氣又起來了,唐心擺手打斷,冷冷地呵笑,“反正這幾年我也看你是什麼人。都過這麼多年了,你就老老實實,一心一意發展你演藝事業,也別去招惹別人。”
“怎麼,我什麼人,你倒是說來聽聽。”過半晌,付雪梨不服氣又心里煩,點起煙,煙霧裊裊。
“俗人。”唐心沒好氣,隨手按開車窗,“對了我跟你說,這次陳剪秋也要去試吳導的鏡,人家擺明了要惡心我們呢,你給我爭點氣。這個片是我們公司競標到的,你把握住這個優勢。”
陳剪秋說起來還和付雪梨頗有淵源,這人當初是手底下的助理。長相倒也很不錯,整過容,后來借機搭上圈里一個老板,跳槽到了別家公司。換個份包裝了一下就出道,去年因為一部大火的古偶一躍躋流量小花之列。
不過娛樂圈這事兒也司空見慣,倒是犯不著介意。想紅的漂亮人多了去,普通人哪里來的捷徑可走,干凈的還混個屁。但重點是,陳剪秋大火的古裝劇是從唐心手里橫空搶的資源,這就很不上道了。
于是這暗仇就此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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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八苦:
生老病死,別離,怨贈會,求不得,放不下。”
這句話印在臨時劇本的封面上,是京圈里一個大導演的新戲《破曉》。這部片子是據九幾年轟全國的一起緝毒案件改編的主旋律大片。題材比較敏,拍攝方這次和公安部有合作。更準確地說,是公安部招標投拍攝的。
資方找到此次的導演,把整理的資料悉數給他,籌備了一兩年,選角之前反反復復開會,換了十多個劇本給公安部審查,票房不出意外保底五億。之前就有風聲傳出,是塊絕世好餅。
曼德酒店37樓,付雪梨把整個故事又看了個大概,主旋律的商業大片,其實主戲份并不多。無聊之際環視房間。三五個劇組工作人員搬著攝影材,陸續敲門進屋,還有圈里幾個眼的記者在旁煙等待。
這是最后一場一的角甄選,和已經定下來的男一號江之行來一場對手戲。
江之行出道早,多年來只在大熒幕出現,但人一點架子也沒有。夢中人的一張臉,擔得上國名男神這一稱號。除了一副好皮囊外,演技也湛,前幾年又拿了最金馬獎的最佳男主角,近來風頭正盛,聽說上一部開的片酬已經八位數以上。
還記得是哪次頒獎典禮,付雪梨第一次見到江之行本人,就總覺得心里很怪。五也挑不出病,但就是哪看哪別扭。
腦海里好像就在轉瞬之間,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非常膈應。
坐在臺下,看著江之行在領獎臺上說獲獎言。后是大屏幕,番滾著近期他上映的作品。江之行高長,穿著規矩的黑西裝,白襯衫。他微低頭手扶住話筒,眼睛很漂亮,平時看著寡淡,笑的很淺卻眉目約含。
盯著他的臉看了又看,付雪梨收回視線,終于想起來他像誰了。
“雪梨,你看一下第三段的戲。給你們幾分鐘醞釀,然后你和阿行試一下找找覺,可以的話今天一起開個會差不多定下來了。”導演戴著白棒球帽從沙發站起,本子卷起來握在手里,房間里就剩幾個劇務。
付雪梨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這位大名鼎鼎的導演看上。這片子是大資源,第二次復試時甚至沒說幾句臺詞,導演就喊停,并且篤定地說,“付雪梨是嗎,我們看過你資料,覺得你很適合這個角。”
付雪梨真真實實寵若驚,除了帶資進組,這還是第一次這麼順利地通過選角。出道以來,基本上沒有接過什麼非常正面的角,戲路很窄,以至于到現在觀眾緣很差。這次能接到這種級別的片,可把唐心樂壞了,同時心里也沒什麼底。
這個片子的主橙,年時就是付雪梨的復刻版。兩人相差無幾,壞分子基因都一模一樣。
橙有一個非常癡心深的青梅竹馬,也是這片子的男主角李棋炎。
兩人一個是格叛逆的法醫一個是正義的刑警大隊毒中隊長。
“這一段戲呢,橙還沒有喜歡上李棋炎,你回想一下生活里有沒有追你追得很的男人,但是你其實很厭煩這種迫,一方面又對他有點。”
場地正在準備中,導演在跟兩人耐心講戲,“而阿行,你正好相反,你的戲就比較復雜了,你要記住,李這個角非常寂寞自負,表面很優異,其實孤獨敏。格向,所以他對橙的是熾烈濃郁的,找到熱切和求但是得深深藏起來。重點是不聲,不能表現地太明顯。雖然我們拍的是作片,但戲也是個不能缺的部分,觀眾喜歡的你要把握住。”
有人搬上道放在房間中央。副導翹著二郎坐沙發里,喊下action,另一邊工作人員舉著打板。
屋子里目聚集在兩人上。
“問你啊,你為什麼總是跟著我回家,煩不煩呀?”付雪梨想了想,懶得掩飾了,轉過直接戲。知道用什麼語氣對付他,什麼表,甚至連眉尖蹙起都能唯妙唯俏。
攝像機的紅燈亮著,在場的人都默默摒住呼吸。
江之行單手屈起放在辦公桌上,手拿一支鋼筆,低眼在翻一本無形的卷宗。過了半天都未回應。
“喂,我問你話呢!李棋炎!你啞啦!你再這樣,我就去申請調職!”
“你的檔案已經接完了,以后好好工作。”男人富有磁的嗓音淡淡響起,丟掉手里的筆,無形之中形一氣場。
付雪梨沒耐心,急了就一掌拍在那本無形的卷宗上,不太高興,“我警告你,我有男朋友的,你以后——”
的手被男人一把抓住。付雪梨想要出手,卻發現被江之行抓得很。
兩人都戲很快,自然融角。四目相對時,才看清他眼里似乎有水氣,似乎掩藏著真切的苦痛。他終于開了口,一字一頓地喊劇里的名字,“橙,你真狠心。”
攝像機對著兩人,付雪梨直愣愣地看著,皮疙瘩順勢而生,一下沒跟上節奏。
江之行和許星純太像了...
他們沉默的眼睛都會說話。
某一瞬間,甚至已經完全忘記在演戲,分辨不清現實。雖然心知道此刻不是時候,但腦海里就莫名想起不相干的往事。
忘了是某年某月的哪天,反正是一個很普通的下午。下課鈴叮鈴鈴,從睡夢里被吵醒過來,把頭歪在胳膊肘里,勁還沒上來。
許星純單手撐著頭,潔的額頭下是濃的睫,鼻梁筆。
他五指穿過劉海,線抿住,低頭認真地想題目。側面看形很薄,弧度卻漂亮致。
付雪梨迷迷蒙蒙地盯著看。一秒、兩秒、三秒....
第四秒,心里想著,這許星純平時清湯寡水的,仔細看好像還不錯。
這朋友當的也不虧。
褚雲降和路闊最終以分手收場,所有人都嘲笑她是麻雀想飛上枝頭。幾年後,她帶著兒子歸來。見到路闊,隻是淡漠地喚他一聲:“路先生。”那一刻,風流數載的路闊沒忍住紅了眼圈,啞聲道:“誰要隻做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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