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的知道池幽絕不可能回應他, 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樣是錯誤的,或許是他的理智在垂死掙扎,希自己能早日擺池幽呢?
……也不是沒有可能。
“罷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南時低聲說道,總而言之, 預知夢里婚禮還是沒有結的, 他撐死了就當個鰥夫唄,還能應了他一條三缺五弊。
池幽向來忌諱他過于莽撞, 靜不下心,這次就順著池幽的意思再等等吧。
池幽微微頷首,算是覺得他這個法子可行,轉而問道:“今日有什麼安排?”
南時瞧了瞧外面的大太, 慫得搖了搖頭:“還是在家吧。”
池幽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窗外明的,招手示意南時近前。南時湊了過去, 便見池幽輕了一下他手腕上的八寶手串,吩咐道:“戴著,不許取下。”
南時愣了愣:“……好。”
午間時分,池幽是被吵醒的,外頭人聲喧嘩,還伴隨著一些機械的聲音,他順著窗戶往外一看,就看見隔壁院子里一只明晃晃的大鐵臂展著,似乎是在挖掘什麼東西。
“爺又在做什麼?”池幽詢問道。
別問為什麼張口就是南時,擱一個家里頭敢這麼干的除了他別無他人。
清河的表也很如夢似幻,看著想笑卻又不敢笑:“爺……爺說新泉釀風味不錯,故而抓了廚下的老李非要學著釀,結果一不小心材料備得多了,原本拿來藏酒的地方擱不下了,就說要挖個酒窖……等哪日再來的時候挖。”
池幽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這是弄了多?
清河心想多的,南時還說回了S市也要弄一波,回頭好送親朋好友,省錢。
甚至還吩咐了等他們走后送一批新泉釀到S市老宅去。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一屋子人除了在挖掘機上遲疑了片刻怕打擾池幽休息外,其他都隨著他來——最后還是用了挖掘機。
南時當時是這麼說的:能省事兒為什麼要手工挖,頂著37度天的大太讓一群厲鬼中午擱那兒挖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做錯了事要挨罰呢!
這話把大家說得無言以對,南時都不帶通過周管家的,仗著莊子地理位置比較方便,直接手機約了個工程隊過來就開挖了,工程隊可能還沒接過這麼奇葩的單子,得知下面沒有什麼煤氣管子電纜之類的后表示兩個小時就能搞定。
清河頓了頓,道:“爺道要是將您吵醒了就讓奴婢替爺告個罪,等明年新泉釀出來了定然分給山主一壺。”
池幽:“……隨他去。”
“是。”
池幽微微思索了一下,吩咐道:“兩個月不許爺沾了酒。”
“是。”清河應聲道:“怕是爺一會兒還要跟您鬧騰。”
池幽輕哼了一聲,不予置評。
南時這頭的酒窖挖好了——說是酒窖,其實就是個大坑,把做好的新泉釀埋下去就了。他一頭灰一土的回來,拖著腮開始打算去哪玩。
天太熱了,南時簡直是對著外頭而生畏,火辣辣的太直接把他的出行計劃給破滅了。
其實不是南時,一屋子老就沒人喜歡這個天出門的,南時多還算是個活人呢,他們一群鬼,吃飽了撐著大夏天出門。
說實話這個天氣南時只想待在任何有空調的地方,但這樣一來,這不出來跟沒出來一樣麼?
他開始后悔春夏拖池幽出門了,死宅和死宅出門旅游是沒有好結果的!
南時穿著一汗衫短夾腳拖鞋的夏天標配,就往池幽那邊去了——誰也別想讓他穿長衫,池幽也不行!
“見過師兄。”南時笑瞇瞇的給池幽行了個禮,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理所應當的吩咐道:“清河,弄個西瓜來吃吃,要冰的。”
池幽剛想說話,就聽見南時在那兒對清河的背影喊:“還要芒果荔枝山竹……再來個榴蓮!”
他道:“要吃出去吃。”
“那榴蓮算了!”南時麻溜的跟清河補充了一句,意猶未盡的對池幽抱怨道:“師兄,我得要命。”
剛剛又是釀酒又是挖地窖的,中午那點飯早沒了。
“與我何干?”
南時仔細一想,好像真和池幽沒多大關系,但是不太好回答的問題他向來都是聽不見的,便自然而然的換了個話題:“師兄,我們要不回S市吧!”
“這里的天好熱,又干燥,火燒火燎的。”南時指了指自己的:“剛剛不就是在外頭監了會兒工,還是在廊下的,等我回去的時候里就起了三個泡。”
池幽抬眼看向了南時,皺眉道:“喝藥了嗎?”
“沒,吃點西瓜得了。”南時側首接過了清河遞來的西瓜抱在了懷里,大鐵勺直接就挖了最中間的一塊,轉手就遞向了池幽。“師兄,吃西瓜。”
池幽一怔,轉而取了叉子接了過來,斯里慢條的咬了一口。
南時在心里嘆,他對池幽真的是真,畢竟連西瓜芯都給他吃了,還能怎麼樣呢?
或許只有草莓尖兒能和它一戰了。
南時也給自己挖了一口,清甜的水瞬間炸了他滿,他含糊的道:“咱們出來也久了,四舍五兩個月了,我還怪想念家里頭的。”
“而且天也太熱了,玩不,咱們不如先回家去避避暑,等到天涼快了我們再出來玩。”
“也好。”池幽頷首道:“確實是太熱了。”
池幽抬了抬手,清河將那西瓜接了過去,轉而將打的帕子遞給他手,而那塊就咬了一口的西瓜芯就被擱在了一邊。南時本來留著下面那一口西瓜芯給他,見狀也就自己挖了吃了。
南時突然在心里嗤笑了自己一聲,真是自討苦吃。
最喜歡的東西眼的給了池幽,他只是嘗了一口便罷了……算了,吃一口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能吃一口也已經算是很好了。
突然涌上心頭的倦怠讓南時忍不住泄了些許,眉梢也染上了幾分,池幽淡淡的道:“困了就去歇著……清河,服侍爺去室歇下。”
南時擺了擺手:“不用啦,我回房了去睡吧……師兄我們就晚上走?”
也就晚上稍微涼快點了。
“好。”
“那我先回去了。”
池幽低低地應了一聲,目落在了南時的背影上。
外頭的正好,映得整個園子都宛若突然被人刷上了一層油一般,到都是迸濺而出的生氣,廊下的竹簾隨著微風參差不齊的晃著,過竹簾便被分割了細膩而規律的線條,打在人的上便是說不出的鮮活靈。
南時轉過了回廊,影便徹底消失不見了,池幽收回視線,南時吃剩了一半的西瓜還擱在桌上,散發著陣陣的涼意。
清河順著他的視線了過去,似乎想起了什麼,立刻將一盞濃茶遞到了池幽手邊,小聲說:“山主,您不得西瓜的腥氣,今個兒怎麼就吃了,爺也……”
池幽端起茶盞,碗蓋輕輕撥弄了一下上面的茶葉,啜飲了兩口,過了過西瓜那子特有的瓜腥氣,不聲的道:“住。”
“妄議尊上,自去領罰。”
清河頓了頓,俯認錯:“奴婢知錯。”
“嗯……去吧。”池幽輕描淡寫的放下了茶盞,待清河除了去,轉而又吩咐道:“青離,此事不容有差錯。”
房梁上落下了一道黑影,半跪于池幽前:“是,山主。”
***
南時下了飛機,心中總有些不耐煩,或許是天還是太熱了,明明已經是深夜了,還是不怎麼涼快。哪怕到了距離S市只有一個小時車程的Q市也沒能讓他心好上一點。
夜深了,一行人便在Q市住了一夜,隔天再啟程往S市。
翌日起來,南時與池幽剛走到酒店樓下,突然道:“師兄,我還是不放心我阿婆,我轉道去Z市看看,你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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