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公見他臉微轉，繼續道：“總有些不自量力的，以為自己能仗著有些功勛就把持朝政。”

“下個月大選，記得提醒江家送個人進來。”

沈公公低頭應是。

江家，前丞相家里，大王這是準備讓江丞相起復？

五年前，因和原祁國聯盟，江丞相不知為何了權，退了。

“你覺得月氏如何？”君天歌站了起來，像是隨意地問。

沈公公趕喚了值班的小太監打水進來，邊伺候他洗臉凈手，邊回道：“是個安分的。”

君天歌眸微閃，安分的？

倒是裝得很好，就連跟著他這麼多年的沈公公都沒看出來的真面目。

“喚臥雪進來。”君天歌張開雙臂，讓沈公公給伺候著褪去繁復的龍袍。

不多時，一個冷艷的黑子便跪在了他跟前。

“說說月氏這些天都做了些什麼。”

沈公公微微一，難道自己看錯了人？

大王剛剛是在考驗自己呢。

臥雪把一些事全聽稟報給君天歌，就連每天餐吃的吃食，以及做何事時的心和表。

“月氏在作畫的時候會很安靜，有時畫著畫著還會突然發笑。”

“大約做半個時辰的畫，會起來走走，看樣子是活筋骨，然后拿著剪子剪兩盆花，表一般會很嚴肅，面上不顯殺意，但下剪的力道不小，帶著狠勁。”

“宛嬪來給過，帶了王母親給賞的一盒糖，那糖一直沒吃，妙語收了起來。”

“教養嬤嬤在的時候很是規矩，不頂撞有耐心，但屬下倒是瞧見有次背著教養嬤嬤做了個鬼臉。”

“其余并無任何異常，基本表現得是不爭不喜不怒不嗔。”

臥雪又似想起了什麼：“哦，上次用的畫墊了表現得很心疼，以后就再也不在大王在的時候作畫了，作的畫都集在一個小冊子里，作完就收起來，藏在一個木箱里，還上了鎖。”

“還有昨晚大王拂袖離去，回了殿之后憤力踢了一下人榻，腳被踢疼了，許是怕宮婢知道，晚上自己上的藥。”

沈公公聽了覺得有點好笑，又有些慶幸，自己沒看錯人嘛。

未來王后就是個蠢萌型的。

君天歌揮退了臥雪：“沈公公怎麼看？”

“奴才倒是覺得王后能忍也是好的。”

君天歌穿著中走向烏木床：“本王倒是要看看還能不能忍下去。”

他把弄出來，給這份尊貴可不是給來清福的。

沒有那個戰斗力，就只能讓滾回去。

君天歌腦海里浮現出一些畫面，讓他眸冷異常。

沈公公看得有些冷，害怕地低下頭。

“畫冊里那幾個人找到了沒？”

沈公公知道不是問自己，往一旁又站了站，頭低得更低。

王的許多事，他是不得的。

“明晚到。”角度里傳來聲音，波瀾不驚，不帶一緒，連嗓音都是木然。

“帶回來先安排年紀最大的在膳房。”君天歌眼眸微瞇，眸如劍。

“是。”

君天歌躺下睡著了。

自然這一天，大王是沒有上早朝的。

郭丞相憂心沖沖地上了折子請求見華貴妃。

不多時，華貴妃便迎了出來，將接進了自己的白蓮宮里。

郭丞相行了一番禮，剛坐下便問：“大王昨晚又歇在了離宮那人那里？”

郭如云臉微變，嘆了口氣：“父親，如今的大王已不是我們能隨意詢問的了，不過這幾****都沒有讓那人侍寢，每夜批折子到天明。”

郭丞相松了口氣：“你多關心關心大王，別讓那人得了獨寵，也不知道到底是長得如何妖，竟讓大王寵這樣。”

一個亡國的階下囚，原本是什麼世家千金也就算了，還是個差點做了別人小妾的奴婢。

“爹爹莫著急，大王不是個誤事的人，他這麼做應該有別的原因。”

“什麼原因？”郭丞相不解地問。

“兒也不知，大王心思難測。”郭如云淡淡地道：“左右那人無權無勢，就算把捧上高位，也影響不了朝政，也能減了爹爹和周德豪爭斗。”

郭懷遠如何不知道：“你的位置只怕已是到頭了，在宮里保住自己的地位才是最要的，往上爬這樣的事就讓錦妃去做。”

郭如云有些驚訝地看向自己父親：“您這是讓兒放棄不要爭了？”

可是到如今都沒有自己子嗣。

后宮里，沒個皇子傍，將是什麼樣的生活。

“大王是個心狠手辣的，現在天下大局已定，他不會再允許有人左右他掌權。”

“爹爹的意思是大王會對您下手？”

郭懷遠冷笑了一聲：“他當然會下手，但爹爹這些年做得都很干凈，不會讓他有機會，所以你在宮里更加謹慎。”

郭如云臉大變：“都是兒無用，沒能討得大王喜。”

“大王最的是他唯吾獨尊的權利，他連父母都可以不顧，又何況是你，馬上就要大選，這一次只怕大王會提拔不員來與我和周德豪相抗衡，待新你要表現更加寬厚，不要嫉妒之心。”

郭如云應聲：“兒謹記。”

可心卻是不甘，他是大王明正巧的第一個人，裝了這麼多年的賢慧寬厚又得到了什麼？

大王愿更寵那個囂張跋扈的周錦紅。

郭懷遠給兒提醒了一番便出了宮。

寬厚？又有幾個人甘愿把自己的男人讓給其他人！

而在另一個華貴的宮殿里，錦妃是坐立難安：“爹爹不讓我去找那人麻煩，可一想到大王夜夜宿在那里，我就心頭就火燒，憑什麼坐上那個王后，哪點有資格！”

“兒！你若是子能像華貴妃那樣收斂一點，這王后早已是你的了。”

他朝晚，但是卻最九重王重，他幾乎了九重王手下的劊子手。

和他對付郭懷遠，穩定朝綱，替他肅清所有朝廷障礙，斬殺戰敗國不服之臣。

然而做了這麼多，他還是沒能把自己兒送上最高的位子。

他已是一國右相，自是不能再往上升了，除非做個攝政王。

可依大王的子，怎麼可能讓別人當什麼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