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圍觀的百姓有認識朝響的，初聽花船上有朝響聲響起，皆是一怔。

在這喜慶的日子吹朝響，莫不是瘋了。

但見姬瑤穿著一襲華貴超仙的白，吹著最獷的樂——嗯，還吹得怪喜慶。

“小姐，他們果然都不敢吱聲了！小姐加油！小姐威武！”

喜雀見附近那些花船都如逃命一般，更加遠離自家花船，且都靜默無聲后，別提有多這鎖吶聲了，高興得跳起來，大聲為自家小姐吶喊助威。

單于赫葉：“……”

黑梟：“……”

商熹夜：“……”

姬瑤將《白龍馬》反復吹了兩遍后，見別家船上確實安靜異常，便也歇了陣。

過了一會兒，又有船上有瑟瑟的琴聲響起，于是又站起來再吹兩遍。

如此往復幾遍后，諸家花船終于都乖乖做回了一只默默劃水的小木船。

龍船上的樂師們手持樂，盡皆呆滯。

主坐上皇太后、皇帝商熹澈和皇后幾人面容冷肅，沉默不語。就連一向最會緩和氣氛的殷貴妃，此刻滿腦滿耳的都仍是朝響那魔的聲音，不知從何開口。

圍觀的百姓：這大概是歷年來，最安靜的一場游湖。

抵達千目島。

上至皇帝、太后、后妃，下至百貴眷，皆向九王府諸人行注目禮，目尤其在姬瑤上盤旋良久，爾后無一例外地落在面無表的九王商熹夜上。

那鄙薄不滿的目似在集控訴：

你堂堂九王，大昭最貴尊的肅親王，那土匪如此狂放無知，你就這麼縱著？

商熹夜面沉靜目從容，擱在膝頭羊皮毯子上的修長手指，無意地勾著上面潔白的羊，每收到一道目，指尖就在羊上輕輕一劃。

姬瑤看著這些人古怪的目，終于后知后覺地覺悟：剛才是不是技藝生疏，吹得有點難聽，給九王府丟臉了啊？

看了看邊剛下船的商熹夜，姬瑤小心挪近了兩步，俯低道：“那個，王爺。”

“嗯？”

商熹夜疑抬頭看小匪，見一雙水靈明凈的眸子忐忑晃，心不放晴。

“那個，說出來也許您不信，這門樂，臣妾以前吹得其實還可以的。只是許久不，生疏了，臣妾已經盡力了”姬瑤覺得自己怎麼也算是為了捍衛王府尊嚴，雖然結果不怎麼理想，但是其可憫。

商熹夜迎著姬瑤明凈如黑葡萄珠一樣的眸子，淺淺勾：“極好。”

旁人或許因為那張面而想象不出這個笑容有多驚艷，姬瑤對這張臉卻是再悉不過，腦海中瞬間就浮出了那張妖孽到令人窒息的笑。

他這忽如一夜春風來的輕輕淺笑綻在眼中，端的驚艷，讓人挪不開眼睛。

極好？他竟然說極好？

姬瑤抬頭了天邊端端正正從東邊升起的太一臉蒙：真的麼？

怎麼那麼不信，明明吹得磕磕來著？

這時，秦未央下了龍船自九王一行人邊經過，毫不吝嗇地賞了姬瑤一個特寫的嘲諷的冷笑加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