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母親徐氏便皺了眉頭。
竇太后約莫也到自己這話有失統,清咳了一聲。
“章首輔這般,皇上沒什麼說法,朝臣們約莫也奈何不他吧?”
徐氏點頭,“娘娘說得是,堂已拜了,一時無解。若是想要拉攏,倒可以從那沈如是上下手。”
竇太后看過去,“母親要先拉攏那沈如是麼?”
沈如是出花樓,而母親徐氏自來最討厭煙花子。
果然徐氏面幾分難看,眉間川字印了出來。
“這事倒也不急,先看看那沈如是的手段再說。剛親,那府里又得不像樣,且看如何置府中人手,便可見此人手段了。到時候再說拉攏又或者打探,也不遲。”
竇太后說是。
看來在來之前,母親在家已經同父兄商議好對策了。
“這事既然不急,母親還有旁的事嗎?”
徐氏道,“自是有了,國公爺的意思,想讓娘娘二弟調去西山大營。他在外任職許多年,前陣子抓匪賊立了功,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他去了西山大營,離娘娘近,也算是領了京兵,往后升遷有路。”
話是這麼說,但西山大營是先帝死前特特托了老臣,替皇上抓在手里的地方。
而定國公府卻被先皇的安排,排斥在外,父兄最擔心定國公府同皇上的關系不尷不尬,往后會沒落下去,倒想去西山大營抓些權柄,可惜不。
二弟如今抓了幾個賊,就能進去?
竇太后不太看好,但沒回絕。
“探探皇上的口風吧。”
皇上如今可不好糊弄了。
徐氏看了一眼,“娘娘還當盡力,這機會來之不易。只有娘娘的父兄得力,娘娘才在宮中更加顯貴。”
竇太后微微低了頭,“母親說得是。”
徐氏這才和緩了幾分臉,“娘娘忙娘娘的事吧,章紀堂的事,國公府會再想辦法弄清楚他到底如何態度,又是什麼作。后宮朝堂,本是一。”
*
書房,章紀堂莫名一陣耳熱。
皇上趙賦抬頭正好瞧見他耳邊,“先生,是誰念叨你了?瞧這耳朵紅的?”
趙賦嘖嘖兩聲,歪著腦袋看個不停。
章紀堂無奈地輕咳一聲,“陛下,還有三道折子沒看完。”
趙賦不愿,“三道折子,什麼時候不能看?況且朕不看,先生不也能替朕看嗎?”
他徑直推到了章紀堂面前。
章紀堂二十二歲中了進士后,選中了庶吉士了翰林院。
但彼時十二歲的趙賦聽夠了那些老翰林們講書,見章紀堂年紀輕,特特點了他。
偏偏,他講的正合趙賦所愿。
宣熙五年至八年,章紀堂足足做了三年天子侍講。
便如今早已不再講學,趙賦也他一聲“先生”。
但趙賦的三道折子,還是被章紀堂推了回去。
“皇上年輕,還是多親力親為的好,便是臣下,也不能隨意代閱。”
趙賦翻了個白眼,“先生真是越發古板了,沒從前有趣。”
他抱怨著,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
“先生今日就不該進宮來。朕不是給你放了半月的假?你新婚第一日便進宮,那位、那位... ...能高興嗎?”
話音沒落,章紀堂就抬眼看了過來。
“陛下到底要說什麼?”
“咳咳!”趙賦眼睛更亮了,亮了星星眼,“朕就是問,花魁沈如是,真這麼若天仙嗎?”
他這麼一問,章紀堂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了昨晚的形。
大紅蓋頭挑開的那一瞬,濃而翹的羽睫下,那一雙水眸波粼粼地映照著人... ...
思緒一掠,就被章紀堂摁住了。
他聲音一如平日沉定。
“沈如是與不,與臣并沒有什麼關系。臣與并不是真夫妻,皇上難道不知曉?只要能助臣抵擋些七八糟的事,必要時替臣攪一番京城,便也夠了。換句話說,是臣手中一顆棋,只要在關鍵的地方用得上,就了。”
這話說得小皇帝趙賦直皺眉。
“先生真是面冷心冷,連天仙下凡都不能令你心嗎?”
章紀堂眼皮都沒抬一下,回答的干脆。
“不能。”
趙賦撇,“我不信,若是人家花魁上了你怎麼辦?”
這話說完,章紀堂眼簾掀了起來,眸中一片冰棱。
“若生這癡心妄念,便不能手下留。”
趙賦都愣了。
“天爺... ...你沒有心!”
章紀堂全然不以為意。
“陛下,看折子吧。”
第5章 手段 不知怎麼,章紀堂也跟著心飛……
京城,章府。
沈如是一邊由著丹竹替梳頭發,一邊瞧了瞧章府管事送來的人名冊。
隨便一瞧,各有來頭。
十二個宗人府撥過來的,還有各八個,兩宮太后送來的。
這二十八個人都不是好的,其余便是章紀堂自己的人,也就是現今的管事葛誠一家。
葛誠和周嬤嬤夫妻,一個管外院一個管院,他們這一家十二口人,才是章紀堂的心腹。
貴人賜的管不了心腹,心腹也管不了貴人賜的人。
也難怪早間吃個飯,都有這麼多閑雜人等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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