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的想法是因為沒得到的回應糟心還是覺得心里不平衡”

“要我說，你就該趁現在，及時止損。”

顧淮深是誰，顧家的天之驕子，說實話這還是時序第一次見他對某個人喝悶酒。

他有點看不懂他哥究竟是心理不平衡多一點還是因為糟心初穗沒回應他多一點了。

哎，他們這群人的，最忌諱的就是沾上了。

牽一發而全。

“廢話怎麼這麼多，喝酒。”

顧淮深沒有選擇繼續跟一個沒心沒肺的浪子談這種問題。

當天晚上，顧淮深直接睡在時序的club里。

*

顧淮深的行程表依然每天準時發到的郵箱里，但初穗沒再打開過，大多是直接忽略林景的那條消息。

他的生活重心回到公司，一如既往地忙碌，公司、會議、客戶、合作，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唯一不同的是，顧淮深已經一周沒有回別墅了。

兩人之間好像真的回到剛結婚那會，誰也不過問誰。

初穗并不覺得意外，甚至暗地里松了口氣。

那天之后，顧淮深沒有聯系，也沒有主找他。

兩人之間的沉默像一層脆弱的薄冰，誰也沒有去打破它。

忽略心底的異樣，習慣了這種疏離，就像他們剛結婚時那樣，彼此保持著禮貌的距離，誰也不過多干涉誰的生活。

這周在書房待著的時間了很多，因為高弋有不關于電影后期制作方面的合作要談。

跟資方，跟合作公司，跟其他部門的人，大大小小兩天基本上就有一個飯局要參加。

忙完最后一個工作，已經一點半了，初穗輕輕了太，這才到疲憊。

站起，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夜中的后院靜謐而冷清，月灑在院子中央的樹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初穗視線落向遠，目空。

人后的辦公桌上，擺著兩人婚前簽的合同。

合同有效時間兩年。

冷冰冰的數字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初穗清楚他們現在是一段什麼樣的關系。

既然沒有結果，那麼就干脆不要有開始的可能。

*

周五晚上，初穗跟著高弋還有制片人邀一起參加了外包合作公司的飯局。

初穗作為高弋的助理，自然也要跟著去。

電影的后期制作目前遇到了難題，高弋始終不滿意對方過來的方案，為此兩邊工作人員為此大吵了一架。

大家都是面人，對方公司老板聽到出了這樣的事，連夜約了高弋吃飯。

飯局設在一家高檔的中餐廳，包廂里已經坐了幾個人，里面的每個人都西裝革履，臉上帶著商人溫和的笑容。

見到高弋到來，眾人熱地招呼：“高導怎麼才來，快請坐！”

初穗準備全程充當明人，禮貌地坐在了高弋旁邊。

席間的氣氛很快熱絡起來，資方代表侃侃而談，話題從電影市場的前景到項目的投資回報，無所不包。

初穗安靜地聽著，偶爾點頭附和，臉上始終帶著得的微笑。

兩天前，在制作高弋要求幾個破的分鏡頭采用本更高的三維模型特效，外包公司堅持用CGI制作炸場面，認為“觀眾本分不清硝煙粒子的渲染度”。

三維模型特效更注重于三維的創建和呈現，而CGI特效則涵蓋了更廣泛的計算機圖像生和理技。

前者本是后者的幾十倍，這也是陳峰堅持選擇CGI制作的原因。

高弋心高氣傲，他不在乎本，他拍電影純粹是因為熱。

懶得跟他們解釋為什麼堅持要用三維模型，而對面特效公司派來的是一個目前業的嶄頭角的新人，一位年輕氣盛的小伙子。

他之前參與制作的兩部電影，都獲得大眾好評。

被高弋不留地訓了幾句之后，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他說他跟高弋這樣的老古董通不了，他不認可他的審。

高弋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質疑他的東西，當下就揚言能干干不能干滾蛋。

“高導，實在是抱歉，陳峰是新人，不懂事，他不知道您的堅持是為了保證還原民國時期原原味的背景。”

“這不，今天我特地把這小子揪過來給您道歉來了。”

包廂的門被推開時，初穗正在給高弋添茶。

聽見腳步聲，抬頭看見一個穿著黑衛的年輕人站在門口，頭發糟糟的，眼睛下面有明顯的青黑。

跟兩天前見到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陳峰，還不快給高導賠個不是！"王總的聲音里帶著刻意的嚴厲。

年輕人抿著，目直直地盯著高弋，像一頭倔強的小。

初穗注意到高弋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一下，這是他心不悅時的習慣作。

不聲地把茶杯往他手邊推了推，溫熱的茶氣氤氳而起。

“高導，”陳峰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承認那天態度不好。”

他的手指攥著衛下擺，“但我還是堅持認為，CGI技在各方面綜合看來，才是最適合的。”

陳峰語音剛落，包廂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組局的王總的額角滲出了汗珠，他連忙打圓場：“這孩子就是太較真了，高導您別介意...”

高弋忽然笑了。

他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吹了吹浮沫：“你說CGI更好？”他的目掃過陳峰，“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經濟實惠吧。”

“但我高弋拍電影，向來不是把本排在第一位。”高弋放下茶杯，瓷與玻璃轉盤相，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知道我拍第一部電影虧了多錢嗎”

“兩個億。”

“小子，不是所有人都追求都是金錢。”

想起兩天前的爭吵過程，這個年輕人站在剪輯室里，指著屏幕上的炸場面說：“可是現在的觀眾更想要的是視覺沖擊，CGI制作能更好地...。”

“你功利太強，不適合干這行。”高弋當時是這麼回答的。

這句話，無疑是往陳峰心頭上扎刀。

包廂里，初穗見氛圍再次劍拔弩張:“陳先生，特效只是用來服務觀眾的一種手段而已。”

初穗打斷他。

“你以為你在做特效，其實你在講故事。”

“一個不真實的故事，怎麼打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