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穗的手指無意識地挲著手里的服，的棉質布料在指腹間起皺。

“我這兩天會工作到很晚，我去隔壁住，免得吵到你。”

盡管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自己就是在躲著顧淮深，但初穗還是懦弱得用工作來作為借口。

不是沒有察覺到顧淮深這段時間的反常，包括他親自下江南，修魚塘，從結婚幾個月不見幾次面到現在天天見...

這些反常都會為不安的因素。

后皮質沙發發出細微的吱呀聲，顧淮深站起來時帶起的空氣裹挾著他的氣息掠過的后頸。

“想清楚了”

…沉默代替了初穗的答案。

“決定好了就出去。”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

向來高高在上的男人自尊心是極強的，他都退步到這個程度，初穗依然是一副忽冷忽熱的模樣，他不明白究竟在別扭什麼。

初穗轉時拖鞋在地毯上蹭出沙沙聲。

“我們是合約夫妻。”

“顧先生。”

......

初穗的話在此刻像是一把利刃，將兩人這幾天之模糊不清的界限再次拉回正軌。

臥室剎那間靜得可怕，窗外的夜過紗簾的隙中進來，像是被抑住的呼吸，微弱且無力。

“行，合約夫妻。”男人沒再糾纏，轉繞過面前的人，打開臥室離開。

臥室門撞上門框，發出輕微的撞聲響。

沒過多久，樓下車庫傳來跑車的轟鳴聲。

初穗保持著手的姿勢站在原地，指尖還殘留著羊絨混紡面料的。

下一秒渾便卸了力，手里的東西七零八碎地砸在地上的毯，發出沉悶的聲音。

*

市中心繁華地帶的club二樓包廂。

深褐的威士忌在桌面上洇開，冰塊折著包廂水晶吊燈的，在顧淮深眼底炸開細小的冰棱。

包廂的角落，男人手中的威士忌杯在指尖輕輕轉，冰塊撞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的目過杯中琥珀的，沒說話。

冰涼的過嚨，帶來一陣短暫的麻痹，卻無法掩蓋心底那莫名的煩躁。

那句“我們是合約夫妻”一路在耳邊回響，就像是諷刺著自己這兩天的不清醒。

包廂除了他，還坐著另外一個人。

“稀客啊哥。”時序正端著酒杯走過來，臉上帶著幾分調侃的笑意。

“平時你不是最厭煩我這地兒嗎？今天怎麼過來了？”

“真想給群里那幾個開個直播看看，我哥也有喝悶酒的...”

話還沒說完，時序就被踹了一腳。

“哥..哥哥...錯了錯了!”

知道顧淮深緒不好，時序沒再賤，及時閉了。

兩人就這麼坐著，有一下沒一下著杯喝酒。

時序是名副其實的浪子，朋友最短記錄一周，最高記錄也就三個月。

對他來說，人就是枯燥生活的調味劑，附屬品，可有可無。

這個沒了還有無數個下一個。

“你說……一個人明明就在你邊，為什麼卻讓你覺得遙不可及。”

“這還能為什麼，不喜歡你唄，抗拒你走進心里。”

時序下意識就回了過去，等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麼后，立馬震驚轉頭看向顧淮深:“不是，顧淮深，你來真的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時序握著酒杯突然就站了起來，焦急地在包廂里急得轉圈圈，好似發生了什麼驚天駭地的事一般。

“坐下，晃得我頭疼。”

時序被顧淮深冷冷的聲音打斷，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他，臉上的焦急毫未減。

他張了張，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乖乖坐回了沙發上，只是手中的酒杯被他得更了。

“哥，你別嚇我啊……”時序的聲音低了幾分，帶著幾分試探和不安，“你……你不會真的對誰心了吧？你之前不是最煩沾上這種東西的嗎？”

顧淮深將手中的酒杯輕輕放在桌面上，杯底與玻璃桌面撞，發出輕微的“叮”聲。他的目依舊停留在杯中剩余的威士忌上，琥珀的在燈下泛著微。

“是，可不就是麻煩。”他低聲重復了一遍，語氣里帶著一自嘲。

時序聽得一愣，隨即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他猛地湊近顧淮深，低聲音問道：“哥，是那位合約妻子......呸，小...小嫂子？”

顧淮深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微微側過頭，避開了時序探究的目。

他的沉默卻讓時序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完了完了完了……”時序又一次念叨起來，這次聲音里多了幾分無奈和擔憂，“哥，你糊涂啊！你們倆可是合約夫妻，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到期就一拍兩散的那種！”

顧淮深始終沒有說話，只是抬手了太，似乎真的被時序的聒噪吵得頭疼。

他的腦海里不自覺地浮現出初穗那張冷艷的臉——明明近在咫尺，卻永遠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走遠了不行，走近了也不行。

時序看著他，一時語塞。

他從未見過顧淮深這樣。

“及時止損就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哥……”沒得到回應，時序嘆了口氣，語氣了下來試探，“你現在是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