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急事，”黎冬扶額，不知該怎麼解釋，“祁副高的狗在我家回不去，不知道有沒有吃飯，你知道他平常吃什麼狗糧嗎？”

對面安靜幾秒，忽地響起幸災樂禍的笑聲：“那天牽狗的人居然是你啊。”

徐欖做事效率很高，很快給黎冬列了個清單，說這些是罐頭最近在吃的狗糧和零食。

黎冬臉上都是罐頭口水，依舊不放心：“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把罐頭帶回去？”

“我得值夜班呢，”徐欖笑嘻嘻地一口拒絕，“況且要是我去接罐頭，估計會被老祁弄死吧。”

事實證明老同學果然不可靠。

五分鐘后，黎冬低頭看新添微信好友徐某發來的加油表包，在小區門口再次蹲下，叮囑道：

“跟我不許跑，知道嗎。”

罐頭逃出來時四爪空空，又非要跟著出門；黎冬無奈，只能臨時做條簡易牽繩，帶它去家附近的寵商店買狗糧。

好在罐頭全程十分乖巧，堅守在黎冬兩步以距離，到寵店看到想要的玩也只是瘋狂搖尾，不吵不鬧。

反倒是黎冬，說是只來買狗糧，結果在服和玩區里邁不步，把罐頭和喜歡的都買了個遍。

直到拎著大包小包回家、看著客廳擺放的五六個袋子，黎冬才意識到買了多東西。

也不知道該怎麼理。

罐頭在腳邊不亦樂乎地咬玩，黎冬翻找出瓷碗放狗糧。

不了解罐頭的飲食習慣和忌口，照著徐欖推薦的買也不敢喂太多，連罐頭喝水都盤在旁邊看著，不時發消息給寵店店員，生怕出問題。

罐頭吃飽喝足后，安靜趴在黎冬腳邊，絨絨的腦袋輕輕拱腳踝，堅持要當溫暖的腳墊。

黎冬沒轍只能照做，聽著金滿足地發出呼嚕聲，酸無由來的涌上心口。

獨自居住的時間太長，習慣了安靜，家里突然多出一個跑來跑去、時刻要親親抱抱的生，卻突然覺得寂寞。

沒再問徐欖有關祁夏璟手的事，像往常一樣十一點去洗澡，換上家居后，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腦。

祁夏璟要整理的資料已經發過去，黎冬又新建文檔、想舉出請教的問題，困意先一步卷席，眼皮上下打架。

昏昏沉沉中，懷里鉆進乎乎的大團，溫熱的悉讓黎冬想起那年初春。

“等高考以后，我們就把它帶走吧，再也不回來。”

“可你不是討厭小狗嗎？”

“但你喜歡啊，只要我帶著狗子，你跑的再遠也會忍不住回來找我的，不是麼。”

“......汪！”

“汪汪！”

狗和手機鈴響將黎冬吵醒，撐著沙發掙扎坐起，看著屏幕上眼的號碼，幾秒后接起：ͿSǦ

“你好，請問你是？”

“......祁夏璟，”聽筒里的男聲沉沉，無法掩蓋的倦意，“我來接狗。”

“好。”

黎冬拿起手邊的外套穿好，俯拍拍罐頭腦袋示意他跟上，快步走到玄關開門。

凌晨一點半，門外的祁夏璟夾裹著渾夜寒，他今晚連著做了兩臺手，八小時的高強度工作下，酸痛和背脊僵直已經見怪不怪。

巨大的神損耗將人掏空，疲憊到一個字都懶得說。

“祁夏璟。”

訓狗的心思都提不起，祁夏璟打算牽了狗直接回家，黎冬卻突然輕聲住他名字。

難得地，男人有一瞬間的愣神。

他回來的突然，黎冬只匆匆披了件外套就出門，如瀑黑發不再扎干練的高馬尾，順地披散在雙肩。

服也不再是冷的黑白灰，溫暖的鵝黃棉質長款睡有雛點綴，頭頂傾落在的發頂肩膀，整個人像是蒙上一層溫的薄紗。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雛淡香雜的氣味。

他聽見黎冬在說今晚罐頭都吃了什麼、做了什麼，事無巨細，人嗓音帶著剛睡醒的糯鼻音，停下思考時，會淺淺瞇起漂亮的眼睛，像是沒睡醒的貓。

說的話沒什麼特別，都是些再瑣碎不過的小事，放在平時，祁夏璟半個眼神都懶得分出去。

每神經都在囂要休息，祁夏璟只垂著眼默默傾聽，唯獨在黎冬停頓時微微抬眼，似乎在等待的下文。

他們已經十年沒這樣說過話了。

時間太久，以至于重逢那天在醫院聽見聲音，他甚至無法和模糊在記憶中的聲線重合。

“......今天VIP病房的事，謝謝你。”

講完瑣碎小事，黎冬話鋒一轉開始道謝：“工作的事，希我們日后合作愉快。”

祁夏璟知道這是要他離開，沉沉道：“嗯，走了。”

“晚安。”

回到家，偌大空的房間昏暗沉靜，唯一的是過落地窗、斜而的皎白銀月，閃爍著鋪灑在整個客廳。

祁夏璟懶得再開燈，冰箱里拿出冰水，赤腳走到沙發坐下，半晌皺眉，骨節分明的手扯開領口紐扣。

耳邊只剩他和罐頭的呼吸聲，安靜的令人心煩。

祁夏璟拿起遙控。

屏幕里開始播放上次沒看完的《星際寶貝》——很早的漫作品，講的是怪胎小孩和外太空生史迪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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