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亞男聽見靜,轉頭一看,頓時大驚失。
幾步沖到床邊,握住舒廉軍的手:“爸,你怎麼了!”見這時的舒廉軍一個勁地咳嗽,哆嗦說不出話,立馬拿出手機要打120。
周桂蘭見狀,趕一把拉住:“讓耀宗先照顧你爸,你跟我出來一下。”
說著,用力將舒亞男拽出房間。
“有什麼等一下說不行嗎?現在要趕送爸去醫院啊!”
舒亞男被拽得一個踉蹌,滿心焦急。
“你爸他不肯去醫院的。”周桂蘭裝出一副心痛絕的模樣。
“為什麼?有病怎麼能不去醫院?”舒亞男一臉不解。
“其實,你爸這病之前已經拖了很久了。”周桂蘭出幾滴眼淚,“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們姐弟倆,他一直撐著,才搞得現在這麼嚴重。”
“你爸這病,要治的話,起碼得花大幾十萬,而且還不是一次就能治好,后續還得大把的錢養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現在什麼況,家里現在一分錢存款都沒了,哪有錢治病啊?”
舒亞男心里一陣揪痛:“那……那我們去找人借點錢吧。”
“現在這個社會,誰會輕易借錢給我們?難道又讓你弟去借高利貸嗎?到時候可能你爸的病沒治好,我們一家人就得被高利貸死了。除非……”
周桂蘭頓一下。
“除非什麼?”舒亞男見不得吞吞吐吐。
“除非找張家。我們不就只認識這麼一戶有錢人嗎。”
舒亞男頓時猶豫了:“可我都打算退婚了,怎麼能問他們借錢呢?就算問了,他們也不會借的。”
周桂蘭一聽舒亞男還是想退婚,心里的火又冒起來了。但這次強忍著不發作,繼續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那沒辦法了,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你爸去死了。都怪我沒本事,老舒啊,你為我們辛苦勞了一輩子,還沒過一天福,我卻救不了你……”
說著說著,就掩臉搶天呼地嚎起來。
舒亞男被搞得心煩意,猶豫再三,最后一咬牙:“這婚,我暫時不退了。”
周桂蘭一聽,立馬止住哭聲,眼里閃過,抬頭追問:“真的?”
舒亞男無奈點點頭:“真的。”
“但結婚日期得往后挪。我先跟張瑞翰借錢給爸治病,不過我會盡快把錢還給他,等還清錢了,我再取消婚約。”
舒亞男明知道這樣做不厚道,但為了舒廉軍,也是沒有辦法了。
“我這就去找張瑞翰。”說完,轉就要走。
周桂蘭連忙拉住:“你還沒嫁過去就問夫家借錢,這樣不好。還是我代你去吧,這種事讓我這個當媽的來說,我好歹是長輩,他不會拒絕我的。只要你不堅持退婚就好。”
舒亞男覺得說得好像在理,又一心惦記著舒廉軍的病,也沒多想,點了點頭,便轉想去看舒廉軍。
周桂蘭看著的背影,角上揚,不敢笑出聲,可早已經見牙不見眼了。
突然,舒亞男收住腳步。周桂蘭趕斂起笑容,又裝出一副沉痛的臉。
舒亞男轉過,目盯著周桂蘭,冷聲警告:“從張家借來的錢,必須只用在爸的上,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周桂蘭心底惱怒,但表面還是連聲保證:“那當然!”
得到保證,舒亞男這才轉離去。
周桂蘭沖背影默默唾了一口:死丫頭,借什麼借,直接要剩下的彩禮就行,反正你遲早都得嫁過去。
這麼想著,迫不及待拿出手機,就給蔣芳華打過去。
“親家啊,最近好吧。是這樣的,我家老舒也出院了,兩個孩子的婚事該辦了,要不你們先把剩下的彩禮一并給了,也好盡快把這事落實下來,你覺得怎樣?”
蔣芳華在電話那頭冷哼一聲,出言嘲諷:“之前,我們都給了一大半彩禮了,我們張家給足你們面子了吧。”
“說等婚檢報告出來結婚,結果你們家舒亞男的婚檢報告到現在都沒拿到,我都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到底配不配得上我們家瑞翰。你還好意思急著要剩下的彩禮。你當我是傻子,還是想錢想糊涂了?”
周桂蘭被蔣芳華這番話懟得臉一陣白一陣紅,但又不敢發作,死死忍著脾氣繼續討好:“你別急。亞男的婚檢報告我已經在催醫院了,很快就能出來!”
“我自己的兒我還能不清楚嗎,一點問題都沒有,絕對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閨,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蔣芳華突然想起,之前聽沈司謹說過,是他幫舒亞男做的婚檢。那沈司謹應該知道舒亞男的況了吧。
他們張家和沈司謹雖說是親戚,但沈家地位遠在張家之上,沈司謹為人清冷高傲,蔣芳華一直苦于沒機會和沈司謹拉近關系。
這會兒,突然靈機一,覺得以了解舒亞男婚檢報告為借口,或許是個和沈司謹拉拉關系的機會。
想到這里,蔣芳華和周桂蘭說:“行吧,我知道了。你給你兒準備一下,后天,我讓張瑞翰去接吃飯,讓他們兩個年輕人多增進增進。”
周桂蘭一聽,喜出外,連忙應下。
其實,蔣芳華是知道,沈司謹后天要去墨軒館吃飯。如果自己直接和張瑞翰過去找他問婚檢報告,顯得張家好像上趕著要娶媳婦,這個話題也上不了臺面。
但如果帶上舒亞男,說這個當事人想知道檢查結果,就顯得合合理。他們借這個機會和沈司謹搭一下別的話,也就不突兀了。
舒亞男站在租住的小區門口,按周桂蘭給約好的時間,等張瑞翰來接。
張瑞翰倒也準時。等他的車子停在邊,舒亞男便上了車。
“你住的這是什麼鬼地方啊,車都差點開不進來,進來這種貧民窟,真是丟人。”
還沒系好安全帶,張瑞翰就皺著眉頭開始吐槽。
他又斜眼瞥了一樣舒亞男:“還有,你這一穿的什麼鬼,土里土氣,整個鄉佬。”
其實舒亞男今天穿了一件米的半袖連,雖說不是什麼名牌,但款式簡單大方,也算得干凈。
被張瑞翰的毒舌氣得臉都微微紅了。可一想到舒廉軍的醫藥費,只能把怨氣吞進肚子,默默吐槽。
“他自己一花里胡哨的西裝,整一個電視里紅燈區的嘎嘎哥,還好意思說我。”
舒亞男當然不會把想法表出來,只淡淡問:“我們現在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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