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喬將它夾進了日記本里。
取了只黑水筆,在那張畫的下方,斟酌思量,卻連在私的日記本中寫下那人的名字都不敢。
冒出芽的青心事,藏進了一個無人知曉的“他”。
寫道——
【我好像,有一點點喜歡他。】
【2013年9月16日】
戚喬想去找謝凌云道謝,卻沒有想到,一連數日,他都沒有再出現。
連病號連都不見人。
只從他室友與周圍同學的談時聽到,謝凌云在病號連給食堂阿姨打下手時,切菜切到了自己的手。
既無法參加訓練,留在病號連也只是個吉祥,班導上報院領導后,就直接讓他從軍訓基地回學校了。
戚喬念念不忘謝凌云的胳膊,可沒有的聯系方式,也無法詢問。
班群里至今也沒有他,不知道是因為班導忘了拉謝凌云進群,還是別的原因。
只能等下次見面。
之后的幾天,照舊在每日集訓中度過。除聽聞管理學院某男生被通報批評外,其余風平浪靜。
兩周的魔鬼軍訓總算到了尾聲。
結營儀式那天,謝凌云依舊沒有再出現一眼。
莫名的,心里的牽掛,因那人的缺席反而愈演愈烈。
戚喬將它們歸結于謝凌云當時的出手相救,只是知恩圖報而已。
只有一點點喜歡他。
一點點而已。
電影學院招收的大多是藝特長生,結營儀式自然也富許多。
楚菲菲所在的表演系準備了三個節目,歌曲、舞蹈,還有一個全班參演的小品。計念所在的錄音學院則發揮特長,準備了一段混剪配音片段。
不同學院專業的學生各顯神通,導演系自然也不能例外。
張逸自告勇,熬通宵寫劇本,召集班上同學,共同制作了一幕短話劇。
生人數,戚喬被抓壯丁,被迫從幕后走到臺前,挑戰并不大,在一個主題青春叛逆的短劇中,飾演安靜言的學霸。
沒幾個人愿意當演員,倒是導演一職,差點搶破頭。
戚喬不是出風頭的格,并未參與競爭。但從旁觀之后,才發現班上已經有不人,對于導演的工作如魚得水。
都是才踏校門的新生,卻已經有人知如何去畫導演分鏡劇本。
尤其薛啟文,戚喬和于惜樂私下討論,一致認為,這人簡直像是執導過完整長片的導演。
戚喬演的角戲份不多,沒什麼難度,只在前三分鐘打一打醬油。
軍訓文藝演出結束,由校長在結營儀式發表講話之后,兩周的暴曬時圓滿畫上了句號。
戚喬與室友們收整行李,總算要離開沒有一娛樂氣息的軍訓基地,人人臉上掛滿了笑。
盡管這段經歷特別,但誰都不想再來第二次。
依舊以班為單位集合乘車。
于惜樂要去和在同一連隊認識的新朋友合影,戚喬幫拿著包,先一步坐進大。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打開包想拿出水杯,卻看見了自己的日記本。
鬼使神差地取了出來。
這是在高考結束后,為即將到來的大學時新買的日記本。
戚喬的日記并不事無巨細,將每一天都記錄下來,而是興之所至,留存一些于而言特別的記憶。
輕輕翻開,嶄新的日記本,只夾著一張小畫。
再看一遍,戚喬忽然分不清,想記錄的到底是那天的晚霞,還是闖鼻息中的青檸味道。
神思不屬的片刻,吹來陣夏末的風。
夾在紙頁之間的小畫被風吹起,順著敞開的車窗,飛去了外面。
戚喬心一,立刻朝外看去,車外站著三三兩兩的同學,有在和教合影的,有在和新認識的朋友說話的。
那張畫,就那樣飛了下去,仿佛一只白翅膀的蝴蝶,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面。
戚喬站起來,剛想下車去撿,卻有人先一步。
“是你的嗎?”
開口的是一個音清潤的男生。
他走到車窗邊,手,將小畫歸還給戚喬。
戚喬手接過,誠心道謝:“謝謝。”
下,男生的頭發泛著淡淡的栗棕。他長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眼瞼微微下垂,笑時微彎,仿佛春風拂過。
戚喬瞧見他脖子上掛著的相機帶,手中的設備似乎是前不久,才正式發布的索尼全球首臺全畫幅相機。
他手中的這臺,是更高端一些的α7R。
又是個有錢人,戚喬心想。
聽到的道謝,男生笑了笑。
“沒事兒。”他的音調和,“你剛才看得很專注,是你自己畫的嗎?”
戚喬“嗯”了一聲。
“很漂亮。”男生又說。
“謝謝。”
戚喬頓了頓,除這兩個字外,卻不知道再說什麼,只好保持緘默。
大概是看出的疏離,男生并沒有再唐突,正好后有人喊他,低聲道一聲再見,便隨同伴離開。
戚喬吹了吹紙卡上沾的灰塵,小心翼翼地收好,等回學校,要用膠將它在日記本中,以防止再不慎掉落。
幾米外。
“剛才那生你認識啊?”
宋之衍在低頭看相機,聞言笑了聲,才搖頭:“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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