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4.02/是一更 聽著他的呼吸

電話掛斷, 黎霧已經不會說話了。

臉頰熱得發燙，睡袍的帽子往下拉了拉，蓋住大半張臉，低頭埋著, 小心翼翼地呼吸。

“喵——”旺財腦袋拱了拱的手臂, 鑽進懷裏，從懷裏仰頭看, 晃晃尾。

咖啡豆還在爪子, 腦袋搭在的面，也在看。

黎霧嘆了口氣, 兩手上臉, 還是發熱。

剛剛掛電話前，程清覺還在跟確認等會睡覺的時間。

他說如果不困的話，讓等一等, 他零點之後才會到家，收拾一下打過來。

雖然程清覺平時有點冷，但有時說話又好溫啊......追星腦作祟，看自擔哪裏都好。

這麽溫怪不得會被黑欺負，又開始有點心疼, 唉, 真是沒救了。

平靜了好久, 再擡眼發現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又是重重嘆氣, 把咖啡豆和旺財都從沙發上抱下去，想了想, 準備先去洗個澡。

上這件海綿寶寶的睡袍真是不想穿了，洗澡，吹頭發, 換個服，總之不能再程清覺再打過來時手忙腳。

雖然他的目的是看咖啡豆，但也要出鏡不是嗎，還要幫咖啡豆拿手機呢。

黎霧又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左右看了眼，把茶幾上的平板推進去，拉下睡袍的帽子，往浴室走。

圖就明天再改，或者等會兒通宵改，反正改圖的次數多，但和程清覺打電話的機會就這一次。

洗過澡收拾好，又從櫃裏出來一件覺得很溫暖的純白，換上去了客廳。

時間還早，抱著平板心不在焉地改了會兒圖，改到快十二點，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是徹底改不下去了。

平板扔下又抱起咖啡豆。

旺財窩在的頸邊呼呼大睡，不省人事，這個時間點，咖啡豆還勉強醒著。

思考了兩秒，低頭了下咖啡豆的鼻子，小聲：“等下打電話你多幾聲，你爸爸很想你。”

咖啡豆：“喵——”

黎霧：“你多跟他說說話，他才能睡覺呀，不然他會睡不好。”

咖啡豆：“喵～～”

黎霧也知道是對貓彈琴，撐著側臉和它對視了一會兒，再之後放在桌面的平板突然響起。

為了方便視頻，用平板掛了微信。

平板響起的一瞬間深深吸氣，停了一秒，才擡眼去掃屏幕，時間還早，但彈出的確實是程清覺。

剛掛電話前，程清覺加了的微信，畢竟要打視頻，只有電話號碼不太方便。

程清覺的微信名是他名字的寫，頭像是隨手拍的深夜天空，很深，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乍一看黑漆漆的。

黎霧拍拍咖啡豆，示意它讓一下，手把平板拿過來，之後把咖啡豆抱上面，反複調整呼吸兩次，終于點了接通。

手機大概是被程清覺支在餐桌的地方，正對廚房，能看到他換了在家時穿的T恤，影高，打開冰箱門，從裏面拿了瓶水。

程清覺沒說話，黎霧也不知道說什麽，一時沒出聲。

等男人擰了瓶蓋，喝了水走過來，隔著屏幕和對視，才想起說話。

“你這麽快就結束了......”

“嗯，”程清覺了餐桌旁的椅子坐下，解釋的語氣，“想起來還要跟你打電話。”

“哦......”黎霧默默鼻子，把咖啡豆抱過來，“你是要看著它才能睡覺嗎？”

程清覺的右手還拿著礦泉水瓶，水剛從冰箱拿出來，微涼，冰著他的手心。

他行程很滿，這次在北城也停不久，所以回來時就打算這周都和咖啡豆呆在一起。

他神經焦慮有點嚴重，偶爾需要安。

視頻對面的人聲音細細，做飯好吃，家裏收拾得很溫暖，和流，也能讓他神放松。

甚至因為流起來更順暢，好像比咖啡豆效果還要再好一點。

程清覺拇指又蹭了蹭冰冷的水瓶，低音“嗯”了一聲。

黎霧看他回應，又問：“那你什麽時候睡覺？”

“我和咖啡豆......”覺得程清覺應該很累了，一把把旺財也撈過來，輕快又有點甜的語氣，“還有旺財，我們一起陪你。”

旺財：“喵——～”

咖啡豆稍顯敷衍：“喵。”

程清覺本來只是想說兩句就去睡，但這會兒忽然覺得自己這側有點冷清。

今天晚上還是應該過去的。

黎霧見他一直沒說話，有點拿不準他的想法，頓了幾秒，換了作，盤坐上沙發，攏了兩只貓小聲問他：“你累了嗎？如果累的話，我們說兩句就掛掉？”

穿了白的和米白家居，整個人看起來茸茸的。

了咖啡豆的腦袋，低頭，很小聲地提醒：“爸爸。”

咖啡豆：“喵。”

黎霧又擡頭，不知道自己在是不是影響他和咖啡豆的流：“或者我和旺財去睡覺，把咖啡豆留下來和你視頻？”

“不用。”對面男人把右手的礦泉水放開。

黎霧“哦哦”了兩聲，繼續坐好。

半分鐘後，對面的人似乎看了眼時間：“你一般什麽時候睡？”

黎霧經常熬夜改圖，一般都睡晚：“沒有準確的時間......”

“介意睡覺也掛著視頻嗎？”對面忽然平聲問。

“嗯嗯？？”黎霧以為自己聽錯了。

程清覺笑了一下，很淡很淡，再擡眼時重複問：“介意睡覺的時候也掛著視頻嗎，如果不方便切掉畫面，只留語音。”

“嗯嗯？嗯......是想和咖啡豆......”

“咖啡豆會跑，所以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程清覺似乎也覺得自己這個提議很冒犯，沉思了一下又補充：“鏡頭不用完全對著你，你自己調整合適的角度，但你可以一直看著我。”

程清覺：“當然，如果覺得不合適，拒絕我也可以。”

沒什麽不合適的，那張臉沒什麽不能，而且他都臉，但是和程清覺打著視頻睡覺......怕自己會一夜都睡不著。

天吶，可能沒有任何程清覺的會有這種機會了，真的應該謝謝咖啡豆。

大概是看沒說話，對面又道：“沒關系，不方便直接說就好。”

黎霧搖頭：“沒有什麽不方便。”

抓抓發尾：“我又不是大明星。”

而且只臉，還可以自己調整角度，程清覺的意思估計是只要能保證咖啡豆完整出鏡，怎麽安排自己都可以。

只是個保證咖啡豆不跑的人形圈貓架。

“嗯，謝謝。”對面又禮貌道。

“沒關系，你不是還給了我兩萬五嗎......”黎霧又自顧自地小聲念。

而且還想和程清覺搞好關系要專訪......別說視頻一天，就算視頻十天都可以，只要他願意。

各自去洗漱，半小時後重新接通視頻。

黎霧把平板支在了床頭櫃，鏡頭對準枕頭的位置，咖啡豆正好窩在頸邊睡覺，完全暴在鏡頭裏，而也順帶會小半張臉。

只半張臉的主要原因是覺得自己右側臉比較好看。

鏡頭那邊程清覺就比較隨意，手機應該也是支在床頭，但距離較遠，他的整個上半全部都暴在鏡頭之中。

從鏡頭能看到他的大半個臥室。

臥室的裝修是灰的極簡風，床品也是深灰，被子半搭在他的上，他穿著前一個視頻時穿的黑T恤，側躺在床上正對，已經闔上了眼睛。

這個角度看，他的臉一樣完，只不過前額碎發垂下，微微遮擋了他的眉眼，深的臥室調，顯得他整個人有一些郁脆弱。

對面人已經閉了眼睛，心裏放松，有些肆無忌憚地盯著他看。

從眉眼到鼻子再到下......實在是挪不開視線。

咖啡豆：“喵～”

對面人眼皮了，睜眼，正好逮住的眼神。

“......”很短暫的一秒，黎霧唰一下閉上眼睛。

左手攥著被子，心髒撲通撲通跳，反複思考自己只了半張臉，究竟有沒有被抓住是在看他。

啊啊啊如果他問了，就說是他臉上有東西，才多看了幾眼......

“我臉上有東西？”對面人側翻了一下，被子窸窣響聲，他嗓音啞啞的，又笑，“還是想看我？”

“.........”黎霧繃著。

視頻裏長久沒聲音，黎霧忍不住，只能解釋：“對，大明星確實好看，你也好看......所以我多看了兩眼......”

“我也好看？”他略帶疑問的語氣，之後又道，“我以為你是沒有跟別人這樣視頻過，所以才想看看。”

“.........”剛剛怎麽沒想到這樣解釋。

閉著眼睛抿著，幾乎要憋死過去，隔了許久，以為程清覺可能都睡了，忽然又聽他說。

“你也好看。”

眼皮抖了下，睜眼看過去。

看到男人平躺在床面，一只手搭在前額，他閉著眼睛，嗓子滾了滾，淺聲笑：“明星沒什麽好的，你也好看。”

黎霧住心跳，輕聲吐聲：“晚安。”

程清覺：“晚安。”

良久，視頻那側終于傳來男人安穩的呼吸聲，黎霧又睜眼，很小心地瞧著他。

片刻後輕輕翻，又在心裏琢磨，現在跟程清覺應該已經算朋友了，不知道再努努力，專訪的事能不能拿下來。

在前也不能被完全迷，雖然這樣追星的日子很爽，但也不可能再跟程清覺有什麽更親近的發展，還是工作重要。

這幾天結束之前吧，要多對程清覺好一點，找個機會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