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柏了杯咖啡,一回頭,就看到溫凝面復雜地看著謝之嶼離開的方向。
他坐下:“怎麼跑澳島來了?”
糟糕!
溫凝心中暗道。
只想著來偶遇,忘記自己現在人應該在夏威夷了。也不知道宋子鄴有沒有跟他哥說過這件事。
溫凝悄悄觀察了一眼宋清柏的神。他來澳島談生意大概很忙,這會兒正垂眼看手機,修長的指節快速敲擊屏幕。
“清柏哥。”溫凝猶豫著開口,“你知道宋子鄴現在人在夏威夷嗎?”
“知道。”
那頭短暫停頓了一瞬,抬眸:“你沒去。”
他用的是肯定句,那就是說他知道和宋子鄴的事。知道到什麼程度呢……
溫凝在心中揣測。
下被牙齒咬出一圈小小的貝殼印兒,的手搭在銀匙上,張地扣了起來。
“我……其實……”
沒想好怎麼說,原本對朋友的哥哥產生慕這件事就是讓覺得尷尬的。更何況現在朋友變了準未婚夫,起碼是雙方家庭認可的那種。
在心中重重嘆氣。
“有什麼困難的地方,不妨和我說說。”宋清柏放下手機,“旁人的事我沒法打包票,宋子鄴要是哪做的不好,我還是可以說上兩句的。”
“他還好,我和他也沒吵架。”溫凝不知道怎麼說,上宋清柏,的就笨得可以。
在對方平和的注視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破罐子破摔道:“清柏哥,我不喜歡宋子鄴!”
“不喜歡?”
“我和他就是朋友,純友誼,一點都發展不出其他的東西。而且他——”
溫凝倏地捂住。
差點,差點就把宋子鄴那小子的給說出去了。
“而且他也不喜歡我這樣的。”最終補救道。
“原來是這件事。”宋清柏頷首。
他似乎在認真思索這件事的解決方式,眉頭微蹙,手指握住咖啡勺一圈圈地勻緩攪拌。
“所以你喜歡剛才那位謝先生?”
一聲銀匙落盤的磕聲。
突兀的一句,把溫凝嚇得站了起來:“開什麼玩笑,他不是我的菜。”
但是下一瞬,又有點理解宋清柏的腦回路了。首先和宋子鄴互不喜歡,兩人都從京城逃了出來。其次以宋清柏的細致微,不會沒發現宋子鄴在夏威夷的消費完全是兩個人的份兒。他能去找自己喜歡的人,那溫凝出現在澳島同樣有這個可能。再聯想到剛才他來之前看到和謝之嶼坐在同一張咖啡桌上……
噔,邏輯完閉環。
“我都說了跟他不,我和他是來澳島之后才認識的,一共見了沒幾面。”
雖然次次都驚心魄吧。
解釋完,溫凝直脊背,好像一個等待老師評判的小學生。
“沒喜歡就好。”宋清柏溫和地說,“謝先生的生意和各路人馬糾葛很深,跟他在一起會很麻煩。”
溫凝垂下眼:“嗯。”
“不用那麼張,我不是你的長輩。”宋清柏下意識放輕聲音。
弟弟的小朋友。
這個念頭倏地閃過腦海,宋清柏有些懊悔。剛才的嗓音是不是太過和,像是越了界。
即便和宋子鄴雙方都不想發展下去,但在兩家人眼里,還是登對的青梅竹馬。
他理應把握分寸。
于是下一句,宋清柏又恢復先前平和的調子:“這幾天我會留在澳島,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聯系。”
“我知道了。”溫凝想到別的,“清柏哥,我在澳島的事你能不能別告訴旁人。特別是京城那邊。”
宋清柏深看一眼:“好。”
“那就……”溫凝站起。
今天費盡心思的見面什麼都沒推進。
宋清柏還是宋清柏,還是。
溫凝不甘心,站了片刻,鼓足勇氣道:“唐茵說你給送了一個香擺件,清柏哥你跟關系這麼好嗎?”
“你是說唐小姐?”
那枚擺件是讓書挑的,有什麼問題嗎?
宋清柏見溫凝始終抿雙,鬼使神差解釋說:“出席唐家宴席,送點小禮是正常的。”
“不是專門送給一個人的?”溫凝問。
“唐伯父和伯母都有。”
啊,原來如此。
溫凝終于松氣,一邊在心里罵唐茵故意說得那麼曖昧,一邊揚高兩邊角:“那沒事了,清柏哥,我先走啦。”
宋清柏將人送到門口,囑咐:“自己注意安全。”
幾步之后溫凝突然折返。
在宋清柏不解的眼神中站定:“清柏哥。”
“怎麼了?”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這句話像雨夜落地的松針,又快又安靜地混進周圍嘈雜里。回過神,宋清柏只看到消失在長廊拐角的蹁躚擺。
他當然知道那天是指哪天。
一為避嫌,二怕對方不自在,自那以后他始終有意無意躲著。沒想到反倒人記掛。
不過是匆忙一眼而已。
宋清柏垂眸,是他太刻意了。
……
走廊盡頭,溫凝用力按住自己口。
心臟飛速又雀躍地在腔里蹦跶,用兩只手死死按住,仍然不能平復下來。
吸氣、吸氣、吸氣——
干。
溫凝你太牛了。
拼命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幾次之后,心跳終于平緩下來。
剛要邁步離開,幾米開外響起鼓掌聲。
溫凝循聲去,在看到謝之嶼那張難以挑剔的臉時角一下垮了下來:“怎麼又是你?”
謝之嶼將手抄回兜里:“這次是真的失,我看出來了。”
溫凝點點頭:“那我就不裝了。”
“果然是不的人。”謝之嶼靠在墻上,笑得意味不明。
“你很閑嗎?”溫凝繞開他,現在緒還于和宋清柏短暫相后的高峰,并不想讓無關的人擾這份心,“但我很忙要先走,恕不奉陪啦。”
“不想問問吳開的事?”
腳下短暫一頓,溫凝努力控制住自己想停下的心:“我跟他也不,不興趣。”
“你就不怕我離開的那段時間,是去把他解決了?你那位小妹妹不傷心嗎?”
唬別人可以,唬難。
溫凝面無表:“那你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從正門出,正門進。”
那晚回來時他袖口沾了,足夠證明他去見過吳開。去的目的要麼是害他,要麼是救他。
至于害他,需要從臺進出嗎?
他的目的必然與游艇上其他人相反。
之前溫凝不說不代表不知道,現在點破,他們之間的談話進行到了下一階段。
保證:“剛才那秒開始我已經忘了,那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我甚至可以沒上過船。”
聰明,膽大,與眾不同。
這麼有趣的人是怎麼喜歡上咖啡廳那位普通先生的?
謝之嶼這麼想,便直白地問了出來。
溫凝一怔:“你說誰普通?不是,你說誰喜歡?”
男人聳肩,用不打自招的表看著。
溫凝咬牙:“謝之嶼。”
謝之嶼高一截,自上而下的注視讓他的眼睛里充滿了睥睨的味道。他彎著,輕揚下:“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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