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普通人按部就班,就算業績過人,也得熬上十幾年;裴遠之是Kaleb力薦,直接空降,一開始許多人不服氣,或多或有異議。
不過半年,裴遠之帶領的團隊創歷史最高創收,那些嚷嚷著有異議的人也都閉了,不說話了。
大老板Kaleb喜歡雪茄,以己度人,在每個國家的總部都設立了雪茄室。
因此,KS這里除了吸煙室外,還有一個裝潢得當的雪茄室,供高伙及以上的管理層使用。
常駐總部的高伙不多,這里私極好,視野也極好,幾乎無人打擾。
關上門,隔音極好的厚重木門將一切雜念擋在外面。
中央恒溫空調穩定工作著,裴遠之調開加,將西裝外套隨手扔到沙發另一側,坐下,陷進沙發里,長疊,手搭在一側。
遠晚霞緋紅,夕碎金似的余暉灑落鋼鐵高樓。
半響后,安靜的室,打火機砂輕的聲音響起。
幽藍的火焰跳躍,映出男人晦暗清雋的眉眼。
尼古丁的焦香彌散,淡淡的白霧一瞬,很快被凈化帶走。
裴遠之平時甚喝酒,除了跟客戶見面,以及必要的應酬,幾乎不沾酒。
煙,也只有力極大的時候會一下。
很,但不是沒有。
周天,這是他忙碌工作行程中為數不多的一天休息。從中午十二點到晚上十二點,無論是工作上的同事客戶,還是家人,基本都聯系不到他。
下屬也知道他慣例周天休息,非急事項基本不會來打擾他。
如若不是季舒楹選擇今天去醫院,他這一天應當跟以往無異。
過了一會兒,放在一旁的手機忽而震起來,一聲聲的。
裴遠之瞥了眼,是他私人電話的來電,撈過來,長指一,按了接通。
“喂?”他懶懶倦倦地開口,嗓音還帶著煙之后的微啞。
“群消息怎麼沒回?都兩點半了,你還沒出發嗎?”說話的是球友鄭清博,語氣有些納悶。
鄭清波是一家上市科技公司的技總監,跟裴遠之是在一次爬雪山中認識的,后來他們這些共同好的人,經常約著休假時活。
“今天有點事。”裴遠之指尖抖了抖煙,煙灰極其溫順地落煙灰缸,“就不去了。”
“以后的話,周天也可能計劃有變。”
“能有什麼事啊?你不是周末從不工作,雷打不出去玩嗎?”
鄭清博有些稀奇,他對裴遠之的印象,停留在力旺盛力無敵的工作狂上,對方事業厲害,對個人和生活的掌控也很強,甚有臨時改變計劃的。
他納罕地問:“怎麼,談了,所以周天現在需要陪朋友了?”
不算朋友。
但是比朋友更加麻煩。
裴遠之一貫追求效率,憎惡拖延,工作上討厭浪費時間的人。
生活亦如是。
被人浪費時間,無疑于浪費他的生命。
但是現在,他似乎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比朋友還要麻煩得多的事。
“……算也不算。”裴遠之將煙撳滅,不多講私事,“就這樣,掛了,你去玩吧,回頭聯系。”
掛了電話,室重回安靜。
裴遠之指節微曲,了眉骨,思緒有些,想起一個多月的那一晚。
KS部分為初級、高級、資深合伙人,彼時恰逢一樁引起外界關注的大案落幕,他也升為高級合伙人,行政那邊選在S市里一個著名酒吧里慶祝,算半個團建,其他幾個業務分組的人都來了,好不熱鬧。
老板Kaleb也特地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回來慶賀。
“恭喜你,Ferek,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那夜燈絢爛,Kaleb紅滿面,笑瞇瞇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老板喝酒,裴遠之不能不給面子,意思地抬起酒杯,喝下。
冰涼的落,三個多月來高的神也得已放松一些。
結滾了幾下,一飲而盡,裴遠之將冰川杯放到桌上,沒有添杯的意思。
“裴律,我敬您一杯,進KS以來,沒給您添麻煩,謝您的指點……”
“裴律年有為啊,想當年裴老先生也算是我們這行的開山鼻祖,厲害得,果然虎父無犬子,一脈相傳。”
“裴par,恭喜你升職!這杯酒我先干了!”
“……”
眾人熱至極,逮著這難得一遇的機會,給向來冷淡不近人的裴律師灌酒。
這種特殊日子,裴遠之深知管理髓,沒有一昧推拒,旁邊有人極有眼地添了杯酒遞過來,燈昏暗,并未看清是誰。
明杯沿落到薄邊緣,沾了幾下。
“裴par,我再敬你一杯,愿我們在你的帶領下再創輝煌,也祝咱們律所節節高升!”
稍微喝了幾口,裴遠之抬手攔了一下,“可以了,明天還要上班。”
恰好此時大老板離開了,裴遠之是新晉的二把手,這話一說,沒人敢再勸他的酒。
酒過三巡,眾人逐漸褪去白天的端肅正經面
,加之大老板已經離開,討論愈發私人化。
無非圍繞著人飲食男那些事。
“那邊的小姐姐好漂亮啊,像個富婆,還點了那麼多帥哥。”說話的是去年秋季進來的新人男生,推了推旁邊的人,問著,“要不你去幫我要個聯系方式?”
“要聯系方式做什麼?人家那氣質,那穿搭,一看就不是缺錢的主,能看上你?別做白日夢了……”旁人嫌棄地啐道。
裴遠之松了松領帶,大腦難得地有些放空,循著說話人那邊的視線看過去。
是隔壁不遠的卡座。
一圈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穿著白襯衫,黑領帶,圍著中心的人,青帥氣的臉上掩不住的興,空氣里的雄荷爾蒙在無聲傳延。
肩接踵的人影重疊著,他的視線只攫住一雙漂亮的荔枝眼,像是酒意上頭,閃著細碎的,好似永不落的星。
荔枝眼的主人擁有一張更艷貴氣的臉。
白瓷的面容被醉意熏得上頭,暈出潤的,邊的笑容卻是大膽的、欣賞的,是一種欣賞的純粹,不含任何的本能。
窘、迷茫、恣意織,很難想象,這些矛盾的東西能在一個人上同時展現。
裴遠之收回視線,指尖有些麻,了,沒幾秒,眼前的世界模糊起來。
他擰眉,取下眼鏡,眼前的世界卻愈發模糊,甚至有些暈眩。
酒有問題。
他給了旁邊的助理一個眼,助理跟他兩年,也是很明能干的人,發現不對勁,又找了個人幫忙,悄悄扶著裴遠之離開了。
后來,后來。
斷片,混,一度以為是夢。
被生鐘喚醒時,已是清晨六點五十。
床邊空空如也,凌的白昭示著。
第一次,裴遠之并沒有多記憶,說不上有多爽,只記得背部揮之不去的灼燒,像火山巖漿炙烤過。
他側看了下背后的抓撓痕跡,被貓撓過似的,縱橫著,很深。
浴室里。
淋浴頭下,裴遠之仰起頭,任由水柱打黑發,順著肩頸的線條落下。
水流過背后的時候,他低低地嘶了一聲。
洗完澡,一邊用巾頭一邊出來,裴遠之戴上眼鏡,黑碎發梢還漉漉地滴著水,鏡片起了模糊的霧氣。
一眼看到酒店的床頭柜上,鮮艷的一沓。
錢?
裴遠之走過去,忍著被藥和酒荼毒的頭痛,起那三十張紅鈔票,氣笑了。
把他當男模?
他的咨詢費都是半小時1500,怎麼敢的?
三千塊紙幣,鮮紅,散發著油墨的清香,像是剛從銀行里新取出來的。
他將那沓紙幣扔到一邊,慢條斯理地穿上服,襯衫、領帶,依次而來,有條不紊。
穿西時,裴遠之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皺。
很不舒服。
太脹,背部也作痛,被抓的傷口略深,裴遠之懶得管。
但是員工們卻發現裴律在接下來的三天里,哪怕是開會一整天,都永遠脊背拔,背部從來沒有到過椅背過。
記憶翻滾,裴遠之回攏思緒。
遠夕西下,紫紅的晚霞染遍了大半個天際,佇立在黃昏里的云際高樓顯得格格不,像是一幅盛大繁復的畫卷。
室顯得尤其安靜,世界在這一刻都顯得孤獨而又沉默。
短暫的幾息后,裴遠之起撥了一個號碼。
幾秒后,電話接通了。
“嗯,是我,我今晚回來吃飯。”裴遠之握著手機,另一只手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一邊出門,一邊等對面反應完,接著道:“有件事,需要通知你們一下。”
第12章 2“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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