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小分隊到達綠云影里餐廳時,一眼便注意到了站在門外“迎賓”的周川。
淡金的工作衫,不算浮夸。
人襯服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這件平平無奇的服穿在他上,反倒多了點矜貴。
白語晗打量一番,夸了一句:“還帥的啊,比曾昀璟那包樣好看多了。”
一旁的曾昀璟氣急敗壞:“白語晗!你要夸他就夸,別拉踩我!”
但聽到周川那句模仿某茶品牌,語調不平的“歡迎臨”時,大家還是沒忍住笑了。
尤其是曾昀璟,笑得最大聲。
周川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勢必要把這份嘲笑還回去。
“就你穿得跟孔雀開屏似的,還好意思笑話我?”
說罷又無奈地向其他三人,“你們是怎麼忍和他一路過來的啊,不嫌丟人嗎?”
謝澄:“真丟人的。”
周川作為餐廳兼職人員,主充當起推薦者的份,給他們介紹了幾道好吃的招牌菜。
大家翻看菜單時,曾昀璟指著一道“甜蝦沙拉”,說要來一份。
謝澄恍惚間想起某個早自習,溫知菱拿著一個便利店剛加熱完的小飯團,一直沒吃。
他看見猶猶豫豫半天后,頗為好心地遞給了自己。
他當時是真的有些寵若驚,無緣無故的,同桌居然給自己帶早飯了?
于是便問:“你不吃嗎,怎麼給我了?”
溫知菱也是真的實誠,一句安人的糊弄話也不想講。
說:“我對蝦過敏,剛才買的時候沒注意,扔了的話有些可惜,所以...”
“所以只好給我了是吧?”謝澄角邊溢出一點調侃的笑意。
“是的。”
謝澄:“......”
后來,謝澄秉承著“浪費可恥”的原則,還是替吃了那個飯團。
于是,此刻餐廳里,謝澄突然發話:“甜蝦沙拉不要了吧。”
曾昀璟:“為啥!憑啥!”
謝澄指了指旁邊的溫知菱,神態自若地回答:“對蝦過敏。”
白語晗和曾昀璟皆用一種“你tm怎麼知道”的驚訝神著他。
這倆人,到這種地步了嗎?
白語晗拉著溫知菱胳膊,關切詢問,“菱菱,你對蝦過敏?”
溫知菱點點頭,“對。”
“你怎麼只告訴謝澄不告訴我?!”
像是小朋友之間吃醋時的質問。
溫知菱哭笑不得。
謝澄纖長手指正在刷著手機頁面,聽到靜后懶散抬眸,語調里帶著點不自知的無奈縱容。
“廢話,吃不了帶蝦的飯團,最后我了回收站,要不下次你來替吃?”
曾昀璟一聽,比誰都積極,往里湊。
“還有這樣的好事?”
接著,大大咧咧地手一攬,搭著溫知菱肩膀。
還是那句麻得要死的“菱菱”,“下次我替你吃,我胃口大啊!”
白語晗一把拍掉他的手,“你臟手放哪兒呢,一邊去。”
餐廳的靠窗位是周川特意替他們預留的,往外便是綠蔭一片。
暖調的燈搭配略顯復古的桌椅,邊還有鮮花作為點綴。
也難怪會有那麼多人前來打卡。
后面那一桌被提前裝飾上了氣球和生日快樂的字幅,有一群生圍在一塊兒過生日。
壽星舉著一個做工的蛋糕,大家都忙著給拍照。
“對對,這個角度超的。”
“臉側過去一點,笑一下。”
“好看的好看的。”
說笑聲沒停過。
溫知菱們那一桌正討論著剛點的那道波士頓龍蝦意面很好吃時,后桌的說笑聲戛然而止,變了很細碎的聲音。
到末了,有道尖銳聲嗔道:“哎呀不行的不行的,我不敢!”
另一道溫和的聲音則是安:“你別慫啊,你那麼漂亮怕啥呀。”
“不過。”也有轉折的聲音,“他旁邊那個生,是他朋友嗎?”
“不會吧,看上去一點都不搭。”
......
這些聲音,那桌的孩兒特意放低了分貝,自然沒被別的桌聽見。
只是,溫知菱莫名覺到,似乎有灼灼目在打量著自己,不懷什麼好意的那種。
半晌,后桌那位壽星小公主,補了妝,雙頰紅紅,來到謝澄面前。
——“你好,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此刻的謝澄正專心打著手游,就差最后一波推塔了,他兩耳不聞窗外事。
那位被冷落的生眸黯淡了些,又問:“帥哥,我的意思是,可以加下你微信嗎?”
一盤游戲正好結束。
溫知菱輕輕拍下謝澄的手臂示意。
當事人放下手機,將其塞到溫知菱手上。
他悠悠抬眸,“不好意思,我用的老年機,沒微信。”
白語晗和溫知菱面面相覷,一臉不可思議。
這哥還真是睜眼說瞎話啊,剛還拿著手機打游戲呢,真當人姑娘瞎了啊。
其實拒絕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但是生仍舊有些不甘心。
今天妝容完全沒問題,而且心打扮過。
自詡外貌出眾,他怎麼可能無于衷?
于是諒地笑笑,“沒事兒,那給我你的電話號碼也行。”
謝澄耐心耗盡,冷淡報出一串數字,“138......”
一旁吃得正開心的曾昀璟猛地抬頭,滿臉錯愕。
那tm不是他的電話號碼嗎?!
生得到了想要的,開心道別,回了自己的位置。
后桌的起哄聲很大,大概是在說“我就說你可以的吧”之類的。
等人走后,曾昀暻一記白眼送給謝澄。
“謝澄你大爺的,你把我電話給人姑娘干嘛!”
白語晗同為生,站在人家的角度一想,不免有種被捉弄的覺。
于是正義十足,教訓謝澄:“不想給直接說不給啊,給一個別人的電話算怎麼回事,你這麼做有點缺德了啊!”
曾昀璟和稀泥:“哎呀你不是一天到晚罵他狗狗狗嘛,狗怎麼會干人事兒呢。”
“對。”
這擲地有聲的應和來自已經沉默許久的溫知菱。
察覺到謝澄投來的憤懣眼神,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小晗說得對。人家想要聯系方式也只是出于對你的欣賞,你沒必要捉弄。”
謝澄極為納悶的湊近。
很突然的行為,溫知菱無措的心尖一。
彼時二人的呼吸都快縈繞,他好像在仔細端詳什麼。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把自己的電話給?”
“不啊。”溫知菱不聲地同他退開一定距離。
“我的意思是,不愿意就禮貌拒絕。”
就這樣,在兩位生的帶領下,謝澄來到后桌,進行了人生第一次的道歉。
那位壽星有些失,但也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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