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二日清晨沈桑寧猛然睜開眼，第一件事便是檢查自己的睡姿。

小心翼翼地翻過來，往旁邊看了一眼，蘇勒還閉著眼，但不知為何眉頭微皺著。

再看自己，嗯，剛剛的側躺是背著蘇勒的，并沒有像八爪魚一樣攀上去，姿勢也非常克制，沒有半點挨到蘇勒的子。

沈桑寧長長呼出一口氣，這下再次證明了，那日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只是不知為何，昨日睡覺總覺得腰部似比常日更重。

松了一口氣，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旁，蘇勒卻起了。

沈桑寧便又睜開眼，還在為自己沒有纏上去而有些自喜：“蘇勒，早。”

蘇勒：“嗯。”

他起，又去沐浴，讓沈桑寧有些疑，不是昨晚才洗過？

涼水兜頭澆下，蘇勒閉著眼，將垂落在前的頭發往後捋，有些懊惱地扶住了額。

他不敢說，剛剛沈桑寧轉過子，睜著一雙剛剛睡醒，還含著些慵懶意的惺忪眸子，對他道早安的時候。

蘇勒當真有一瞬錯覺，像是昨日兩人真的做了什麽。

心中的猛幾乎一瞬間便克制不住，他原本起穿的作也變了起去沐浴。

片刻後，蘇勒走出來。

又已經恢複了往常冷靜持重的樣子。

沈桑寧也沒再睡了，坐在床上發愣。

“我回去理政事了。”

“蘇勒。”沈桑寧住了他。

“今天還教我騎馬嗎？”

蘇勒的形頓了頓：“晚膳前吧。涼快一點。”

“好，那我去正殿找你！”沈桑寧這段時間已經喜歡上了騎馬的覺，覺非常自由。

蘇勒微一點頭，離開了。

他一走，雲岫和柳絮便趕進來，看到自家公主和之前獨自醒來時狀態沒兩樣，再加上昨日在殿外也沒聽到毫聲音，便知道昨日兩人也只是躺在一張床上而已。

但兩名婢的心，已與初來西涼時不同了。

前幾日娜依的一番話，顯然是說到了二人的心裏。

雖說現在王上沒有別的姬妾，但難保日後沒有。

現在，公主與王上還沒有真正同房過，更不可能懷上孩子。若是以後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公主在西涼的地位可就不好過了。

柳絮有些小心翼翼地問：“公主，昨日與王上還是沒有......？”

沈桑寧點了點頭，正作勢要掀開被子下床，手卻被雲岫摁住了。

青嬤嬤也走了進來，語重心長。

“公主，當日沒有圓房是件好事，因當日還不知這西涼王是何種格，但現在，若是遲遲不圓房，恐擔心王上會失了興趣。”

“可是公主覺得害？要不要奴婢再教教公主該怎麽做？”

沈桑寧自然知道們說的有道理。

但是看蘇勒平常的行為舉止，就沒有這個意思。

想了想，開口把之前的尷尬事和婢們說了。

雲岫有些不可置信：“您是說某晚共寢的時候，子已經纏上去了？”

“饒是這樣也什麽都沒有做嗎？”青嬤嬤也很疑。

沈桑寧紅著臉嗯了一聲：“我不是故意要纏上去，我也不知為何，睡著睡著便了那副樣子。”

柳絮低聲音議論了一句：“王上不會不能人倫......”

還沒說完，就被雲岫淩厲的眼風掃了，趕閉上。

幸好此時殿中只有們四人，否則這話別人聽去，柳絮免不了一頓懲罰。

“柳絮姑娘，你這快的病還是得改改。”青嬤嬤也不贊同，又轉過來認真對沈桑寧說，“公主，您想同王上圓房嗎？”

看著嬤嬤認真的神，沈桑寧知道，沒有同自己開玩笑。

幾乎下一瞬，腦海中就浮過了他從浴室中帶著熱氣出來，水珠從下頜低落，又滾進襟的場景。

沈桑寧沒說話，青嬤嬤也不強迫，微嘆了一口氣：“公主，一切全憑您的心意。”

“您若是願意，便可抓時間好好籌謀，畢竟早晚都是要經歷這一遭的。”

“但您若是不願意，那便也算了，索您是大孟來的和親公主，再怎麽樣，西涼也不會不給這個面子，何況，您還是這位王上的恩人之。”

雲岫也跟著附和道：“對對，今日是奴婢們過分關心了，一切還是以公主您的想法為主，奴婢扶您起來吧。”

沈桑寧點了點頭，讓們把自己從床上扶起來，眼看外面太已經高高升起，也是早該起的時辰了。

月圓之夜的同寢似乎只是為了免人口舌，總之隨後幾日，蘇勒同樣沒有再過來，只是白日教騎馬，兩人的距離照舊克制著。

蘇勒那邊的緒複雜，已經因為同寢這事沖了不涼水，若是再繼續，只怕會做出什麽他不願意的事。

但他的疏遠，在沈桑寧眼中便是拒絕。

一時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便搖了搖頭，打算先把這些思緒都丟出去，不再去想。

又悶頭學了幾日騎馬，這日，蘇勒誇完學得快之後，忽道：“法依則和古麗要親了。”

沈桑寧驚訝：“這麽快？”

明明一月多前去河西，兩人還是一副歡喜冤家正在鬧別扭的狀態，誰知這數十天不見，竟然已經要親了。

“我可以去賀一賀嗎？”眨了兩下眼睛，沈桑寧問。

“當然能。”蘇勒淺笑，“法依則是我們河西駐紮軍的首領，古麗在軍中也有不低的職務，這兩人結合，我為王上必當前去祝賀，你隨我一起。”

“好呀。”馬背上的沈桑寧興高采烈。那幾日在河西，孤孤單單沒人說話，侍們都不在，就是古麗經常過來和聊天。

古麗颯爽直率，為人熱大方，一來二去，兩人也建立了友誼。

“那我們什麽時候？”沈桑寧問。

“不必。”蘇勒看著，“他們大婚，會回西涼辦。還要事先準備些東西，大約兩日後，他們就會回來了。”

他說完，發現沈桑寧在馬上的姿勢松弛下來，顯然是因為高興又忘了形。

兩匹馬離得很近，蘇勒手便能到，一時，他沒多想，手在後背上拍了一下：“又忘了坐直？”

這一掌很輕，但他的手很大，一半拍在背上，一半拍在腰上。

沈桑寧一激，連忙坐好，姿勢準確得像他剛剛教時。

“走，試試加快速度。”蘇勒循循教導，率先一夾追風的馬腹。

沈桑寧也不甘示弱，指揮著逐雲也沖了出去。

這還是第一次以這種速度策馬，子仿佛輕盈了起來，烏發和衫在後飄起，袖口被風灌，像滿滿的一張帆。

蘇勒早已來到草場邊緣的終點，縱著追風掉了個頭，回看。

便見臉上掛著笑朝這邊策馬沖過來，原是已經完全掌握了技巧，帶著一抹肆意的風姿。

像是在朝著他飛奔而來一般。

－

兩日後，古麗果然回來了。

宮人們大多聽聞了這樁婚事，法依則和古麗自小認識，是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即便沒有婚約，不人也已經把他們看作了天造地設的一對。

眼下有了婚約，更是名正言順，古麗一路走過來，不認識的人都對表達了祝賀。

從前線回來，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拜見王上。

和法依則一起，兩人在殿中向蘇勒行禮。

蘇勒看著他們，先祝福了新婚，隨後便道古麗賦閑時可以多去陪陪王後。

“最近在學騎馬，已經算是練。”提起沈桑寧的時候，蘇勒的聲音了些，只是他自己仿佛并沒有察覺，“得空了，你們可以去附近草場騎騎馬。注意安全即可。”

法依則問：“王後騎馬是和誰學的？也不知那人教的怎麽樣，完全可以和古麗學呀。”

蘇勒淡淡道：“跟我學的。”

法依則沉默了。

他是沒想到，王上還有時間親自教王妃騎馬。

古麗則笑出了聲，的馬就是兒時，法依則教的。

兩人又正彙報完了河西的況，蘇勒便他們回去。古麗得到王上的同意後，去了側殿。

沈桑寧正在殿中看書。第一本話本已經學完了，便拿了第二本看。

“公主，有位姑娘拜見您，說古麗。”雲岫進來通報道。

“快讓進來！”沈桑寧喜出外，合上了書冊。

古麗穿著勁裝，堪稱英姿颯爽，烏發高高地束馬尾，隨著走路的姿勢在背後晃。

“一個月不見，都要新娘子了！”沈桑寧上前握住的手，又讓柳絮倒茶。

提起這個，古麗臉上赧一掃而過。

“上次吵完架，他追在我後面追了半個月，我原諒他後，第二天，他便找我提親了。”

如此快速，沈桑寧笑得眉眼彎彎：“多好，和喜歡的人親。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我這趟回來就是備嫁的。”古麗喝了一口茶，“王後，今天天氣很好，我聽說您學會了騎馬，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兜幾圈？”

沈桑寧自然應允。

換了一方便行的服裝，便和古麗一同出去了。

馬廄旁，古麗看到的逐雲，眼睛都瞪圓了：“逐雲，這是你起的名字？”

“我認得這匹馬，王上給了你？”古麗繞著逐雲轉了一圈，嘖嘖稱奇，“你初來乍到大約不知道，這馬是極其昂貴的品種，比汗寶馬還要珍貴。”

“這樣？”沈桑寧聞言重新打量著逐雲。

沒騎過別的馬，自然不知道其中差別，只知道逐雲很乖很通人，而且，從來沒有一點磕磕，更別說是摔著了。

蘇勒把逐雲給的時候，也只是淡淡的，仿佛這只是匹一般好的馬兒罷了。

“天吶，若是王上願意賞我這匹馬，讓我永遠待在河西不回來，我也願意！”古麗快人快語。

“哪有這麽誇張。”沈桑寧笑了，“我們換？”

古麗有些猶豫：“但我的馬跟我在戰場上久了，子恐有些不服管，王後是初學，還是算了吧。”

沈桑寧想想也是，片刻間又有了主意：“來，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