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結婚了。他要結婚了。這幾個字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樣,不斷的在我耳邊循環響起。
忽而,我想起上次他在我家吃飯的時候,就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所以是他有意瞞,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告訴我。
我沒有辦法深究他的用意,因為我很快意識到,我沒有權利去干涉他。
中年人冰冷的話語,將我的思緒拉扯回來,以為我沒有在聽,還刻意拔高了音量,“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了嗎?”
我木訥的點頭,機械回應,“我知道了,伯母。”
倒是很會做人,先打一子,再給顆棗。
“我知道你最近好像是有些難,這兒呢,有一筆錢,你可以拿去救急。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是想讓你離珩兒遠一點,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
“不用,我知道怎麼做。”
我看著從手上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包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而后踩著細高跟走到了床頭柜上放下。
“你都不問問里邊有多錢嗎?”許是我答應的太過爽快,這反而讓覺得意外。也許,認定我是貪圖席珩的錢財,才會糾纏著席珩不放。
“不需要。”我拒絕的冷靜又直接。
然而,中年人依舊不放心,再開口時,言語間了幾分優雅與客氣,多了些冷淡和刻薄。
“趙海棠,我看在你父親是席珩老師的份上,給他幾分面子,才在這里對你好言相勸。你也不想丟了你那作為告知分子父母的臉面,是不是?要是學校的人都知道德高重的趙教授,有一個如此不堪的兒,你猜別人會怎麼看你的父親。”
“我您一聲伯母,也是看在您是長輩且又是席珩母親的份上,如果您以一個長輩的份,來威脅打一個子輩,未免失了您的份。我和席珩不是您想的那種關系,至于以后能不能為那種關系,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真是夠了別人的威脅,也夠了別人不就以教授兒來打我,雖然我很在意父親的名聲,可是這不代表我就那麼好欺負。莫須有的罪名,我不背。
也許是我的固執,惹怒了這個看似出名門極有修養的夫人,氣呼呼的看著我,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要怎麼來罵我。這場景,換了菜市場大罵,早就擼起袖子雙手叉腰張開大就開始罵了。
“伯母,我無意冒犯您,我以后會自覺一點,離席珩遠一點。所以,這錢,您還是拿回去。我就算再不堪,這點骨氣我還是有的。”我沒有再看,說這些話的同時,我拿起了床頭柜上的銀行卡,遞到中年人的跟前,卻見的神又尷尬又難看。
然后,席珩的母親緩緩的抬起了手臂,正準備接過銀行卡。卻不想被忽然沖進來的人影撞到了一旁,那人火速奪過了我手上的卡。
待我看清了來人后,幾乎是在一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來的人,是我的婆婆王蘭。
“你干什麼?”我氣不打一來,對著王蘭大聲喝道。
婆婆不僅沒有被我嚇退,反而理直氣壯的起了脯,沖著席珩的母親嚷嚷道,“我是的婆婆,這卡不要我要,差點害死我的兒子,還謀殺我的男人,這錢就當是給我們的補償好了。碼是多?”
席珩的母親被撞到了手臂,還差點摔倒,本就氣我。
如今經過婆婆這麼一鬧,席珩的母親卻是一副正中下懷的表,定了定形,冷笑道,“我說剛剛裝的那麼驕傲,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有骨氣,原來在這兒等著我。我早聽說你不是什麼好姑娘,年紀輕輕就未婚先孕,現在還……”
“就是就是,這位夫人,你可得讓你的兒子離這個害人遠點。但是錢還是要給的,快告訴我,碼是多?”婆婆著急的想要知道銀行卡的碼,沒有耐心等席珩的母親把話說完,亟不可待的打斷了的話,又一次問起碼。
我想,席珩的母親自認為是個高貴有教養的人,所以在面對婆婆這樣的無賴的時候,本就是無計可施,只能一個勁的把怒氣往肚子里。因為還要維持的風度。
王蘭見不為所,索又把我過往的一些事全都搬出來跟席珩的母親說,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就像是在炫耀什麼不得了的功績一樣。
“我跟你說,這個害人不到二十歲就被人搞大了肚子,是我兒子善良才娶了,誰知道結了婚還勾三搭四。前段時間還把自己的親生兒給扔了……就是為了以后好騙男人,這不,最近是不是勾搭上你兒子了,我說最近心都飛了。”
我算是明白了陳江遠那張顛倒是非的是從哪兒來的了,這完全是得到了我婆婆的真傳了啊!
婆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席珩的母親就算不全然相信,也大抵已經從心里認定了我不是什麼良善的孩子。
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都扭轉不了我在席珩母親心目中的形象,也就懶得再浪費口舌向解釋。我像個局外人,看著眼前的兩個中年人,一個向另外一個喋喋不休的說著我的不堪,像極了小區樓下小花園里相互吐槽兒媳婦兒的老太婆。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我父親正站在門口,也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發生。他氣的青筋暴起,呼呼的著氣。他是那麼要面子的一個人啊!怎麼能夠忍別人把他的兒說的如此不堪……
我眼睜睜看著他走了進來,步子不似往常般穩健,略顯蹣跚,像是一下子老了許多。母親摻著他的手,面凝重,飽含著滄桑。
我默默的低下頭,再也沒有勇氣和王蘭對峙。我不怕,可是我怕我會刺激,然后又對著我的父母說出些難聽的話。
偏偏王蘭看到我的父母走了進來,眼睛都亮了,走到父親跟前,理直氣壯的就開始嚷嚷,“你的兒差點把我小兒子給害死了,還有我們家老頭也被砸傷了,你說吧,這筆賬怎麼算?”
卻不想,父親本沒有理會,而是徑直走到了席珩的母親跟前,沖著禮貌的笑了笑。
奈何,席珩的母親依然是那一子傲慢的神,不把父親的示好放在眼里,看了我一眼,又轉而將目落在父親上,趾高氣昂的道,“我不管你的親家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說到底這些都跟我沒關系。但是趙教授,我尊稱你一句教授,是因為你好歹也是席珩的授業恩師,還請您管好你的兒,畢竟席珩現在是有婚約在的人。至于這錢,就當是我給你兒的見面禮好了。碼是六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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