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臣因為加班回來的比較晚,半山別墅整棟別墅除了客廳的一盞亮燈,全都漆黑一片。
傅景臣有些恍惚,不知道從何時起,無論他加班和應酬到多晚,半山別墅總是燈明亮。
大概是結婚這些年吧。
斂起思緒推門而,等著他的只有還沒有睡覺的張媽。
“爺回來了,飯菜已經熱好了。”
張媽臉顯然不如平常那麼好,看著現在這個家又回到了以前死氣沉沉的樣子,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只是個下人,但是夫人出高貴卻善良溫,對爺的喜歡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本以為兩人終有一日能夠修正果,誰知道了如今這副景。
傅景臣沒在意張媽想什麼,只是如常換了服去餐廳吃飯。
但是剛夾一筷子菜就覺得和他平日里吃的味道不一樣,而且還有他不喜的魚。
略皺了皺眉,放下筷子,問:“今天的晚飯誰做的?”
他口味本來就很挑剔,家里請的廚師都是五星級的,沒想到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張媽愣了愣,似乎是想起什麼似的,支支吾吾的說:“一直都是那個廚師做的。”
傅景臣一眼就看出來不對,這一天的事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略有些煩躁,“我從來不吃魚。”
張媽看著桌上的那盤紅燒魚,似乎是這才反應過來,回:“晚飯確實是那個廚師做的。”
在傅景臣的眼神迫下,連忙補充道:“但是您平日的飯菜都是夫人親自做的,夫人不許旁人手。”
傅景臣愣住,在他的印象里,蘇安宛一直都是回憶里那個驕縱的大小姐,是蘇家人的掌上明珠。
怎麼可能為了他洗手作羹湯呢?
“那為什麼一直說是廚師做的?”
眼神不自覺放在面前桌上的飯菜上,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和平日里他吃的不一樣。
張媽一直為蘇安宛抱不平,這人都走了又有什麼好瞞的,索一腦全說了。
“夫人怕您知道是做的之后就不愿意吃了。”
接著又像是在回憶什麼,“不瞞您說,夫人是我見過最好的姑娘了,來的時候不會做飯,從一個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一點點變現在這樣樣樣都會做的姑娘,我一個旁觀者看了都心疼。”
傅景臣一聲未吭,回憶的閘門一經打開,似乎止不住的涌他的腦海。
在他的印象里,幾年前他生日,很晚才回家,進來的時候就見著那個小貓似的姑娘窩在沙發上一直在等著他。
桌子上是心準備的蛋糕和一大桌子菜。
但是他已經在外面吃過了,隨意掃了一眼就留下一句“不用了”,隨后上樓。
孩燦若星辰的眼眸瞬間黯淡,言又止。
傅景臣回神之后坐在原地沉默不言,或許就是那天晚上蘇安宛誤會他不吃做的飯吧。
其實也不能算是誤會,如果知道是做的飯,他真的會吃嗎?
他一直都對五年前蘇安宛他娶了的事對帶有偏見。
這五年的婚姻生活,他也一直沒有給過半分尊重和關心。
張媽看他這個樣子早就默默退下去了。
有些事還是需要當事人自己想清楚,從前也一直認為爺對夫人沒有半分,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傅景臣沒有在意張媽,起環顧這棟別墅,明明是再悉不過的地方,他竟然久違的到了孤獨的意味。
從前沒有和蘇安宛結婚的時候,他也是這麼過的,也沒有任何不適,為什麼如今就不行了?
突然就覺得空的,臺的綠植,客廳的枕……
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平常都不會在意這些東西的,如今不在了卻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
轉上樓,卻沒有去他的主臥,反而去了客房。
拉門的時候他突然頓住,眼神見的滯了一瞬,他讓他的妻子在客房住了五年。
這個房間他也五年沒有踏足過,里面的布置和他臥室的冷調不同。
整個房間都是暖黃,溫馨舒適,好像和門外隔絕了兩個世界。
但是化妝臺上、柜里都空空,之前周承說蘇安宛把所有東西都帶走了,什麼都沒留下,也沒留下毫痕跡。
傅景臣在客房里待了許久,出去之后再看這棟冷冰冰的別墅,是撲面而來的窒息。
傅景臣幾乎是逃似的出了半山別墅,開車去了京城最大的娛樂場所,醉逢。
現在才九點多,醉逢的人正是最多的時候。
傅景臣了平日的幾個死黨。
林北修三個人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平日里克制的傅大獨自一人在那里喝酒。
都是三臉震驚,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傅景臣平日里一不茍的西裝有幾褶皺。
襯衫最上方開了幾顆扣子,出讓人垂涎的鎖骨,領帶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平日里冷寒的墨眸顯出幾分迷離。
林北修看他這副樣子也是有些不解,“葉婉心對你就那麼重要?醫生也就是說昏迷,至于把自己搞這樣嗎?”
林北修思來想去也只能是還在醫院里躺著的葉婉心才能讓傅爺變這樣了。
只是沒想到在他心里的分量這麼重。
傅景臣乍一聽到葉婉心的名字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仰頭喝了口酒,皺了皺眉,“說什麼呢?”嗓音染上幾分酒意,有些沙啞。
林北修愣住,不是葉婉心?
那還能是誰?總不能是蘇安宛那個人吧?
不得不說,林爺你真相了。
旁邊一直沉默的慕燁白突然開口,“蘇安宛?”
林北修下意識反駁:“老慕你開什麼玩笑,傅哥怎麼可能為了那個人在這喝酒。”
誰不知道傅景臣嫌棄那個人嫌棄的要命。
雖然他也不知道名京城的蘇家大小姐哪不好,但是傅景臣厭惡那麼他肯定也不會給什麼好臉。
“為什麼不可能?”
傅景臣抬眼看向說話的林北修,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蘇安宛似乎和他的這些兄弟沒什麼接,但是林北修對蘇安宛的惡意很大。
林北修一下子被噎住,這位爺是不是不知道他平時對蘇安宛什麼態度啊?
而且你這都揚言要送人家進監獄了,你這一副深不悔的樣子給誰看呢?
但是這話林北修是絕對不敢說的,只能含糊其辭。
“我說傅哥,整個京城誰不知道你對蘇安宛深惡痛絕啊?而且當年用那種事你娶,這心機也是相當深。”
雖然他也沒覺得葉婉心有什麼好的,但是耐不住他兄弟喜歡啊。
蘇安宛還迫傅景臣娶,這不就是生生拆散別人嗎?他能對這種人有好?
他又不傻。
傅景臣晃了晃神,原來他對的厭惡這麼明顯啊。
但是,為什麼不愿意和他離婚呢?
一向冷靜自持的墨眸見的出現幾分不解。
慕燁白在一邊看著這兩個人談話,也不吭聲,但是臉不算多好。
慕燁白是他們四個人里和蘇安宛接最多的。
蘇慕兩家也算是世,雖然小輩之間的關系算不上多麼親,但是蘇安宛見了他也是聲哥的。
他當年也對蘇安宛婚的行為不滿,同樣覺得蘇安宛拆散了傅景臣和葉婉心。
但是有些話也憋在他心里久了,今天看著這個形終于忍不住開口。
“景臣,你真的不知道蘇家大小姐跟你過了五年的喪偶式婚姻是因為什麼嗎?當年婚確實不對,但是你有一次對說過你喜歡葉婉心嗎?”
他印象里,那個進退有度的孩,不像是非要拆散別人的人。
所以,他多問了一句。
慕燁白話音落下,整個包間寂靜無聲。
林北修和沈清舟沒想到慕燁白敢說這些話,都下意識的去看傅景臣,怕他發怒。
“老慕你說兩句。”沈清舟開口打了句圓場。
他們三個人這些年多多都了傅景臣不恩惠,一向都以傅景臣馬首是瞻,尤其是沈清舟。
沈家這一代就他一個兒子,他立志要參軍,家里自然是不同意,最后也是傅景臣出面的。
傅景臣低著頭神晦不明,但是酒杯泛青的手指揭示了他并不平靜的心。
慕燁白輕呼了一口氣,堅定地聲音砸在傅景臣的心里。
“而且我不認為蘇安宛會做推人摔下樓梯這種事,景臣,你有沒有認真查過?”
不知道是哪句話到他的神經。
傅景臣突然發,猛地站起來雙眸兇狠的盯著慕燁白,“我親眼看見的,監控清楚地擺著的,我還能冤枉了不?”
整個人像是被人踩了老虎尾一樣,散發著暴的氣息。
晃了一瞬,傅景臣腦子里突然想起來蘇安宛不耐其煩的跟他說了無數遍的“景臣,我沒有,你相信我”。
一向運籌帷幄的男人突然有了一的懷疑。
萬一、萬一真的不是做的呢?
隨即快速否認,不!他親眼看見的!
而且監控也查了不是合的,他沒有冤枉!
慕燁白看見他這個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明明是上了心卻不自知啊,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到了男人的疑問。
“還有,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葉婉心,你從哪聽說的?”
此話一出,三個男人全都傻眼了,這什麼況?
突然否認白月的戲碼?
林北修都懵了,倒酒的手都停在半空,仰頭看他。
“不是哥,你不喜歡對那麼上心干什麼?這人在國外你月月給打錢,人回來你地去接,還讓蘇安宛看見你倆親接,葉婉心傷你要把蘇安宛送進監獄。”
林北修覺得這都不算喜歡什麼算?
冷冰冰對待五年的蘇安宛算?
那誰敢要他這份喜歡?
傅景臣將酒杯放下,也不打算喝了,倚在沙發上,他現在覺得腦子一團糟,但是依舊很清楚的開口。
“葉婉心小時候救過我,我答應了要護周全的。”
他九歲那年遭人綁架,出逃的途中不慎落水,是一個小姑娘救的他,后來得知那個小姑娘是葉婉心,所以他要護一輩子周全。
手指著眉心,煩躁道,“我什麼時候和親接了,別瞎傳。”
腦海里不斷回想著所謂的親接。
他和人一向離得遠。
好像是幾天前,葉婉心來找他,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倆人接了一瞬間。
難道被蘇安宛看見了?
林北修幾人這才明白前因后果,口而出,“那蘇安宛就不算拆散你倆了唄?”
人家當年還給傅夫人捐了骨髓呢,但凡換個人都是要給報酬的。
只不過蘇安宛想要的報酬是傅景臣娶,那雙方都單,這也不算太過分啊。
慕燁白看見傅景臣這副樣子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氣的直搖頭,這個悶葫蘆早晚得吃大虧!
合著渾就差長了個唄?
他們這都多年的兄弟了都這麼認為,那就更別說其他人怎麼想了。
傅景臣顯然也意識到了一些不對,所有人都認為他喜歡葉婉心?
那蘇安宛是不是也是這麼認為的?
整張臉沉的不行,起就往外走,“我先回去了。”
慕燁白坐下來抿了口酒,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景臣說的沒錯,做錯了事確實就應該付出代價。”
比如直接送進火葬場。
林北修:?剛走了一個,這怎麼覺又瘋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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