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手間,”程頌解釋。陸遠這才放心,他把外套拉鏈一下扯到最上,過去開門。
程頌從包里拿出手機,調出攝像,放到吧臺角落。位置剛好對準門口。
做完之后,才往洗手間走。洗手臺旁邊燃著熏香,程頌看著鏡子里的人。連續熬夜的后癥,外加剛在包廂睡了一覺,臉很差。本來就白,卷發微和黑眼圈襯托之下,顯得病態。
“小姑娘可不能經常熬夜啊。”鏡子里另一個人笑著開口,人補完妝從煙盒里磕出一士香煙,遞給:“清醒一下,早點回家。”
程頌沒拒絕,人轉離開。
粵語歌又換了首,吧臺旁陸遠還沒回來。
走廊挨著后門,凌晨的深夜,有涼風吹進來。
手機不在,程頌只能倚著后門,數對面便利店架子上的薯片包裝袋。
“沒事,晚點會回去。”
溫和慵懶的嗓音從走廊的影里傳出,程頌玩著香煙的指尖微頓,沒回頭,腹誹聲音好聽的。
“知道。”聲線很低,溫和繾綣。
程頌沒忍住往走廊里看,昏暗暗的,只能看到坐在椅上背對著的人。
“還以為你回去了。”另一道男聲響起。
“不會,”男人語調很淡,“外面還在鬧?”
“警察來了,蘇言和酒吧老板在外面呢。”稍啞的男聲解釋。
警察?程頌意識到他們說的是門口的鬧事。
“警察怎麼來了,不是別人鬧事嗎?”程頌下意識開口。
突然走出來,說話的男人愣住,似乎在想是從哪出來的。反倒是昏暗里溫和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不會有事,只是問話。”
“哦。”程頌松了口氣,錯落的燈掃過來時,兩個人已經出了走廊。昏暗暗的,程頌只看清走在外側的男人背影高高大大。
程頌發著愣,又想著剛才椅上那人的聲音,怪好聽的。
回到吧臺,陸遠臉上掛著彩。
“威武。”調酒師嘖嘖到:“陸哥今兒可太威武了,直直沖著□□頭過去了。”
沖著拳頭......陸遠輕嘶了聲:“閉!”
是對面酒吧有醉鬼鬧事,跟人打了起來。鬧得兇,路人都有傷,陸遠上去幫忙,混中被揮了一拳。調酒師講完,程頌看著他臉上的傷,有點可惜:“那你是不是不能送我回去了。”
陸遠:“?”
“你還是人嗎?”陸遠冷笑。
程頌:“看況,也可以不是。”
調酒師忍不住笑出聲:“老板今天確實送不了,等會兒警察問完話,還要跟著去一趟警局。外面的監控角度不太好,警察估計都要把人帶回去問話。”
監控?
程頌哼了一聲,出手機放到陸遠手上:“別謝我,對著門口拍的。”
陸遠愣了下,握著酒杯冷敷的手微頓,很快回神:“我等會兒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程頌撇他一眼,對上調酒師的眸子,聳肩:“今天就想做個人。”
噗嗤一聲,后卡座有人在笑。
是在走廊說話的另一個人,程頌看過去,就見男人抬手打招呼:“對不住,不是故意笑的。”
程頌:“……”我倒是沒看出來……
男人對面,是背對著吧臺的椅。
椅,程頌想到剛才帶著慵懶溫和的嗓音。
還是陸遠先反應過來,從酒架里拿出自己的酒走過去:“多謝了,今晚我請。”
程頌一臉驚訝:“今天集做人?”
陸遠嗤笑一聲,回頭看:“我偶爾不做人,你偶爾做個人,能一樣嗎?”
“......”程頌默,調酒師樂不可支:“老板被揍的時候,十九號的客人來幫忙了。”
十九號。
剛才在走廊里說話的,就是他們。
粵語歌停止,酒吧里有人說了句再來一首。歌手笑了下,拿起吉他唱了首公路搖滾,就像剛才的鬧事只是個小曲。
沒多久,穿警服的人敲著門,陸遠和另外兩個男人往外走,程頌誒了聲:“視頻發你了。”
陸遠擺手:“行。”
燈被調亮了些,影綽綽。
調酒師湊過來:“小三爺,你猜這回這個會不會。”
程頌剛想問什麼,就看到一個人端著酒杯到了十九號桌。整個桌子只剩了坐在椅上的男人,程頌想了下:“我賭五十,不能。”
“為什麼?”張一健疑:“人家長得好看的。”
“好看嗎?一般般吧。”程頌眼睛被養得刁,看到人刻意把手搭在男人手臂上,眉頭一挑,“這還沒程二長得好看呢。”
人拿前風有意無意地蹭著男人胳膊和肩膀,張一健覺得眼臟,索也不賭了:“確實是。不過,你這老拿你哥當標準,其他人還活不活了?”
“這有什麼。”程頌在高腳凳上搖晃著,用冰涼的酒水去冰后槽牙,含糊道:“不一樣,程二那狗東西除了一張臉,沒別的優點。其他人又不靠臉,才華也是也是一種帥氣,我看你剛才調酒的時候就比程二順眼。”
張一健:“……”我就當你是在夸我吧……
程頌沒打算繼續看戲,這個時候回學校也進不去,打算回包廂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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