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下車時才發現方向盤上染了點跡，出巾拭。

    手心沾上涼意時，刺痛隨之侵襲，可的臉仍是麻木空。

    終於回到公寓時，夏梔急忙跑到門口來迎，嗔怪道：“我給你打了那麽多通電話，你怎麽都不接啊？後麵甚至還關機了，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擔心死了！”

    “對不起。”阮凝嗓音低啞蒼涼，說完便要拎著包往臥室裏走。

    夏梔一下就聽出了不對勁，將人攔住，斂容問：“你剛剛去找沈念丞了？他怎麽你了？”

    “說話啊！”看著眼前的人一言不發，夏梔急得要跺腳。

    “到底怎麽了？你別讓我擔心好不好！”

    阮凝這才扯出一個艱的笑容：“沒事，別擔心。”

    夏梔半信半疑地拉的手去沙發上坐，剛要近的手，阮凝便慌促地背著手往後藏。

    夏梔眉，一張臉完全嚴肅下來，強地把的手從後扳過來，隻看了一眼便朝門口走，裏憤憤地罵道：“老子現在就去把他給殺了！”

    阮凝臉蒼白，聲音虛弱而發：“夏梔，你回來。”

    “阮凝，你是不是傻！”夏梔又氣又心疼。

    “我不傻，我不會再讓他傷害我了。”

    夏梔恨得眼紅，最後隻能翻箱倒櫃地去找醫藥箱給阮凝傷口消毒。

    “梔梔，你明天幫我去西山楓林搬下行李吧，順便再替我把離婚協議拿給沈念丞讓他簽字吧，”阮凝語氣沉靜，“我不想再見到他。”

    “好，”夏梔小心地給包紮傷口，半點沒推辭，“我正好明天調休，絕對把事給你辦得妥妥的。”

    “下次出了什麽事都要接電話，更不能關機，知道嗎？”夏梔又黑著臉提醒。

    “嗯。”阮凝點點頭，因為手上暫時有傷，隻能麻煩夏梔幫忙把手機開機。

    手機屏幕一亮，未接電話的提示框便一條條滾出來，夏梔一看，除了自己的，剩下的未接來電都來自同一個人，這下才明白，阮凝關機原來是為了躲著那個人。

    阮凝冷眼瞥了一眼屏幕後，話音淺淡：“幫我把他拉進黑名單吧。”

    -

    隔天。

    夏梔一大早就帶著搬家公司的師傅往沈念丞家裏去，浩浩一群人，勢頭不小。

    阮凝的東西其實並不多，更用不著那麽大刀闊斧，但夏梔就是故意那麽做給沈念丞看的。

    而剛好帶人來的時候，沈念丞還滯留在家。

    沈念丞看著一行人未經允許進了自己家，在夏梔的指令下說搬哪兒就搬哪兒，冷峻麵容一凜，朝夏梔沉聲問：“阮凝讓你來的？”

    “不然呢？你想見嗎？你昨晚不是還滾嗎？現在滾了你又不滿意了？”夏梔戾氣十足，劈裏啪啦地說了一串問題，算是跟人徹底撕破臉皮。

    沈念丞心口一滯，他什麽時候讓阮凝滾了？

    斟酌片刻，他隻能解釋：“誤會了。”

    “誤會？”夏梔睨著眼抬高音量，“有誤會你倒是解釋清楚啊，你把溫寧帶回家幹嘛？你讓溫寧故意跟說那些話又是為什麽？”

    “溫寧跟說了什麽？”沈念丞眉頭擰，毫聽不懂夏梔在說些什麽。

    夏梔暗自白了他一眼，幹脆從包裏將離婚協議書拿出來，“簽字吧，我沒凝凝那麽好脾氣，不想說廢話。”

    沈念丞瞥了眼手中的協議書，微不可察地了眼睫，“要離婚，怎麽不是來談？”

    “因為見到你就心煩。”夏梔神不耐煩，多說一句話都躁得很。

    夏梔這句話一口，沈念丞整張臉便黑沉下來，垂眸凝了協議書半晌，話音低沉微戾：“真的要我簽字？”

    “對。”

    夏梔不冷不熱地答完，沈念丞尾指輕，眼神鷙地接過協議書，下頜線繃著，從桌上捎來一支筆。

    接著手起手落，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本沒看上麵寫的什麽容。

    “這樣，是不是就滿意了？”他話音染了慍怒。

    夏梔檢查著簽名，看到協議書被他過於尖銳的筆鋒刺破一個時，挑起的眼尾拂過一快意，沒有再回複沈念丞這個問題。

    這時，搬家師傅已經將打包好的行李擺到空闊的一等待夏梔檢查。

    夏梔走過去，清點著阮凝的東西，目掃過一個白的箱子時，朝師傅說：“師傅，麻煩你把這個箱子放回原位，然後其餘的都搬上車。”

    “好嘞。”

    等夏梔走後，沈念丞看著空落落的家，心裏也不知為何空泛得很。

    他看著桌上的那個阮凝留下來的箱子，瞥了眼裏頭的東西——

    是兩人從到結婚，自己送給的所有禮。

    而現在這些東西全都原封不地回到了他手裏。

    是怎麽做到那麽決絕的？

    他之前隻當阮凝是因為自己忘記給過生日而鬧的脾氣，可短短幾天，事態怎麽愈演愈烈？

    還有夏梔說的那些話，什麽讓滾，什麽讓溫寧故意和說那些話……

    他想不通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昨晚他提前結束工作的事回家，可阮凝仍舊沒有出現也沒有回他的消息，過會兒，他聽見敲門聲，以為是阮凝回來了，可門一打開，來的人是溫寧。

    他本來是要把溫寧送回去的，但溫寧突然犯了哮，急之下，他隻能出門買藥。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書桌上的水晶宮殿模型不知道怎麽就被摔碎了。

    看到阮凝赤著的腳邊全是碎玻璃渣，他急得一把將拉到一旁的地毯上，當時因為心急手上確實失了力道。

    但他什麽時候對阮凝說過“滾”？

    沈念丞腦袋裏一團麻，偏偏這個時候助理又打來電話向他確定下午開會的時間需不需要往後延。

    “不用，我馬上就到。”

    也是這時，沈念丞才想起來，他昨晚是接了一個擾電話。

    所以阮凝是真的誤會他了。

    開車回公司的路上，沈念丞撥通了阮凝的電話，想要跟把事解釋清楚。

    他剛才是一氣之下才在離婚協議書上簽的字，不作數的。

    他也知道，阮凝是在氣頭上做的這個決定。

    兩人都沒想清楚的事，怎麽能當真呢？

    離婚又不是什麽小打小鬧的事。

    可阮凝的電話一直於通話中的狀態，過段時間再打過去，那頭幹脆關機，跟昨晚的形一模一樣。

    開到一半，路上開始堵車，助理的電話再度進來，沈念丞接通後怫然道：“馬上。”

    刀鋒一樣冷岑的話音，隔著屏幕都能讓人覺得淩厲，對麵趕閉了。

    車流再次湧時，他單手劃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搭在車窗邊緣，修長的指尖抵著下，盯著前方車道的眼神猶如黑潭般岑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