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國的小公主人見人，哪怕是滿宮竄都沒人說什麽。

    這樣的小公主卻唯獨有一地方不敢去。

    那就是伊妃的宮裏。

    九歲那年誤闖伊妃的宮殿，目睹伊妃將下人剝皮筋，用筋做出來的鞭子打下人，讓噩夢纏，大病一場，直到半年才好。

    小公主又想哭了，不小心又來到伊妃宮裏了。

    都怪自己！

    沒在附近看到宮太監就好奇，整座宮殿都是空的，還以為伊妃搬家了，結果轉到殿就看到伊妃在打人。

    伊妃的鞭子得虎虎生風，被打的奴才瘦弱又可憐，眼看著就要被打死了，小公主忍不住大哭出聲，引來了宮人。

    小公主又做了許久噩夢，這次夢到那個奴才抬起一雙紅的眼睛，比父皇養的老虎還要嚇人。

    伊妃太可怕了！

    小薑木白的臉上全被淚痕沾。

    薑木五彩斑斕的臉上全是恭敬和小心謹慎。

    小才子的慘早就沒了，一條紅的筋做過理，和繩子糾纏在一起。

    太後的目落在薑木臉上，厭惡的移開目。

    “果然是妖怪！如此之醜陋，還能有這運道！”

    “妾知罪！都是妾的錯！”

    薑木俯下子，幾乎著地板。

    沒人知道，的目平靜又淡然。

    多虧了那兩次噩夢，讓清了伊芳蓮的秉，這才能夠借刀殺人。

    薑木這才能不費吹灰之力，除掉小才子。

    這不正正是小才子正大明，毫不讓人起疑的死法嗎？

    恐怕就連原越都揪不出任何錯。

    畢竟這可是他的親生母親賜死的人啊！

    原越最不會懷疑，旁人也很能夠想到的死法。

    而有什麽錯呢？

    甚至還否定小才子的話呢。

    小心謹慎得將自己比做塵埃，現在的作態，伊芳蓮本不會將放在眼裏。

    果然，伊芳蓮什麽都沒說。

    功了。

    薑木鬆了口氣，等太後走過才敢抬頭。

    “啪啪啪。”

    上方傳來清脆的擊掌聲。

    薑木一愣，仰頭看去。

    高高的白玉階上，高大威嚴的養心殿前，原越不知何時站在那裏，靠著柱子，眸微垂，將臺下一切都收眼底。俊的臉上帶著屬於上位者的漠然。

    “真是彩的一出大戲啊。”

    薑木瞳孔擴大。

    原越的目，好像直直紮進的心裏，碎的所有僥幸。

    就如同慶功宴中與原越對視時，原越將的想法了然於心一樣。

    薑木霎時也接收到一個信息。

    原越他看破自己了！

    薑木慌，卻見太後扔掉鞭子，急急上前。

    竟然比薑木還急。

    “陛下！剛才都是那個奴才自作自！你都不知道他罵哀家什麽！陛下你還沒醒神吧？哀家給你帶了參湯……”

    聲音逐漸遠去，直到養心殿大門關上，兩位原國最尊貴的皇帝與太後已經進養心殿。

    薑木癱在地上。

    急急想跑，蘇奴卻攔住。

    “憐貴人，陛下讓您在偏殿等他。”

    “……”

    偏殿裏香味極多。

    有熏香的味道，有飯食的味道，還有各種湯品……

    薑木知道這些是做什麽的。

    帝王吩咐便是聖旨，所以偏殿常備各種飯食熱著，一旦超過飯食食用的時間就立刻去膳房換新的。

    十二個時辰從不間斷，日日年年都是如此。

    以防萬一。

    從前父皇也這樣備著，也是在這裏，卻是父皇專門為準備的。

    唯一可以算得上悉的地方，讓坐立不安的薑木放鬆了一些。

    很快冷靜下來。

    就算是原越看破了又怎麽樣呢？

    有事的話他早就當場發難了。

    而且算起來什麽都沒做。

    隻是懷著私心而已，最後殺小才子的是太後。

    更何況薑木不信原越是肚子裏的蛔蟲。

    原越那抹了然，看上去更像是看破刻意小心對待太後。

    頂多原越會因為揣測太後心思而不悅。

    至於在這之前……

    大不了薑木咬死了自己就是虛榮，喜歡聽人奉承就是。

    想到這裏，薑木徹底放鬆下來。

    這一放鬆下來，小腹就劇痛。

    還有一個月就是元旦，天氣越來越冷，方才在外麵吹冷風又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緒又激，心神又繃，如今放鬆下來才意識到難。

    薑木咬著牙，端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待。

    蘇奴看了一眼，倒了一杯熱水，“貴人不舒服嗎？”

    他臉上的擔憂明顯，關懷真切。

    薑木咬了咬，將眼裏的熱意了回去。

    蘇奴……

    薑木自從易容宮後就沒一天安生。

    已經很久沒有人關心了。

    這樣善良的蘇奴，薑木本不敢想象他到底是怎麽在原越手下討生活的。

    好一會兒，薑木語氣平靜，又帶著恰到好的激，忍又謹慎。

    “蘇公公，我什麽事都沒有。”

    蘇奴心中一痛。

    他似乎想說什麽，看著薑木臉上恰到好的神，到底什麽都沒說，隻默默將炭盆調整了位置。

    熱氣撲麵又不灼熱，一分不多一分不。

    “……”

    薑木朝外轉過頭去。

    原越這麽討厭，一會兒還不知道要怎麽磋磨，絕不能連累蘇奴。

    太後一離開，薑木就進養心殿。

    所想的質問和為難都沒有發生，原越坐在桌前批奏折，桌上的參湯已經涼了，一旁的糕點倒是吃了大半。

    ……那是做的梅花糕。

    薑木立刻反應過來。

    想來蘇奴定是當普通糕點上了，所以原越才會梅花糕。

    邊上還放著一個椅子，上麵鋪著墊，隻要坐下，手就可以磨墨。

    “你怎麽總是愣著？”原越暼來目，嫌棄至極。

    “呆頭呆腦的，就像個笨蛋！又醜又笨！”

    “還不快坐下磨墨！等著朕請你不！”

    “……”

    養心殿溫暖如春日，原越批奏折很專心，像是忘了還有薑木這個人。

    薑木吐出一口氣，隻覺小腹好上不。

    室安靜，隻有微不可聞的磨墨聲和筆過紙張的聲音。

    原越的字極好。

    都說字如其人，卻不包括原越。

    原越的字端正卻力紙背，幾乎不用經過思考，下筆如行雲流水。

    “剛才嚇到你了吧。”

    忽然的，原越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