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府送來許多花種，還有負責整座務府的太監劉保，帶著花匠講解。

    花匠講解得非常詳細，簡直不像對待一個貴人。

    劉保更是餘落在薑木上，心中讚歎。

    這麽一說來，憐貴人似乎真是絕。

    瞧瞧，那臉白的，恐怕連剛下的雪花都比不過。

    再仔細瞧瞧，那紅的，不正如那書生名人文中的嫣一般？

    再再仔細瞧瞧，瞧瞧來又瞧瞧去，憐貴人鼻子是生得真好啊！

    絕！

    當真絕！

    傾國傾城也不外乎如此吧！

    怪不得陛下是陛下呢！那目，簡直就是……這個！

    劉保不自的豎起大拇指！

    時春皺眉，“劉公公這是做什麽呢？”

    劉保讚歎道，“奴才左瞧瞧右瞧瞧，上瞧瞧下瞧瞧，不被貴人的傾城之姿所驚豔！那當真是城見了城要倒，天上的飛鳥見了都要收起翅膀不可！”

    “……”

    素不相識，何故如此譏諷？

    時春本要發怒，但是仔細一看，那劉保雙目發，絕無恍惚譏諷之態，反而言語慷慨激昂，目之比外麵的天還要亮上三分。

    時春靜默，“……”

    合著這是真心的。

    花匠傻眼，“……”

    怪不得人家能當務府的掌事太監呢，而他隻能當一個小小花匠呢。

    薑木卻神和。

    劉保在某些角度，讓想起曾經的蘇奴。

    “時春，給賞。”

    難得油水最多的務府掌事太監如獲珍寶，欣喜道，“多謝貴人！貴人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告訴奴才！奴才絕無二話！”

    “……”

    等人走了，鏡水憂慮道，“冬日的花難種，更何況眼瞅著快到下雪時節了，這該怎麽辦？”

    薑木搖頭，筷下不慢，是將碗裏的飯吃完。

    鏡水看得咋舌。

    憐貴人有多不吃飯，前幾日最能看出了，可是自從貴人給們起名開始，貴人就總著自己吃整整一碗飯。

    “方才花匠不是說了嗎？可以在溫暖的地方讓花發芽，等穩定了再移種。”

    “哪有這麽容易呀，不說炭火用上，殿也十分冷，就說冬天剛開始，花一到花園準要枯……”

    時春暼去一眼，鏡水頓時噤聲，半響又聲如蚊吶，“對不住主子，奴婢不是故意的，隻是奴婢實在是著急。”

    時春穩重，鏡水魯莽，兩人格鮮明，鏡水卻很容易討人開心，也難說格不好。

    薑木放下碗筷，“你說得不錯。不過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管如何，先將種發起來。”

    又向昏暗室。

    今天天氣不好，劉保已經送來貴人能用的最好炭火，可是每日的這點炭火不夠。

    這並沒有難倒薑木。

    薑木道，“鏡水，去將我全部的被褥拿出來。”

    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薑木不僅將貴人的月例全用來買炭火，還用了自己的銀子。

    偏殿被隔出一個角落，裏麵擺滿了十餘個花盆，偏殿就更顯狹窄。

    薑木拿起花盆，花盆底部被了幾個，裏麵墊著一塊瓦片。

    鏡水頓時怒了，“欺人太甚！如此製濫造，怎能使用！”

    薑木搖頭，“恰恰相反，花匠經驗富。”

    “貴人為什麽這麽說？”

    “火生起來需要柴火有隙，種花也是一樣的道理。”

    鏡水佩服，“貴人懂得好多！算那個花匠盡責！”

    薑木將一早挖出來的黑土往花盆裏填，這個小小角落因為炭火很是暖和。

    時春和鏡水想要接過活，薑木都拒絕了。

    “既然陛下吩咐，我自然該如實做到。”

    不信們。

    可是讓鏡水瞠目結舌的是，薑木手下練極了，不多不弄下三顆種子，覆上薄薄一層土，再澆水，每一個花盆都是這樣。

    “貴人覺比花匠還要厲害！”

    薑木失笑，“不過埋土罷了。”

    弄完這些，天都要黑了。

    薑木直起腰，手臂的傷還沒好，麻木極了。

    “時春在這裏守著，別讓人進來。”薑木溫言道，“我把這件事給你一個人，你不會讓我失對吧？”

    薑木當然不信言語能夠決定什麽，但是父皇曾經教過，如果邊有圖謀不軌的人，那就讓那個人單獨負責一件事，但凡事出了差錯，那就直接死，那個人反而不敢了。

    薑木還不敢信任任何人，但是是貴人，還是能懲罰邊的宮。

    薑木帶著鏡水去了一個地方。

    鏡水掌燈，路邊的燭火很亮，鏡水吃驚，“貴人怎麽來花園了？”

    “不管種什麽，土需力。”

    薑木接過燈，“出門時不是讓你拿了袋子嗎？你將那些死掉的花朵枯葉都掃到袋子裏。”頓了頓，“麻煩你了。”

    鏡水頓時二話不說就蹲下去，幹活幹得很賣力。

    薑木冷眼旁觀，是沒看出鏡水是真傻還是假傻。

    算了。

    左右也不是故意為難。

    天氣越發寒冷，薑木的手臂發麻，卻一不的站立著，從遠看，就像雕像一樣。

    原越又把一個爬床的宮扔出門去，這次是滿臉黑斑的宮，滿頭頭發半頭是白的。

    他不過出來散心，一眼就看到罪魁禍首。

    “前麵是誰？”

    蘇奴道，“回陛下，那是……那位。”

    原越扯出一抹冷笑，“大冬日的，朕是穿了嗎？”

    淺淡的月下，薑木的麵容看不清，就越發顯得姿卓約而瘦弱，披著一層朦朧的神。

    “據說那位將大部分銀錢拿來買炭火。”

    原越皺眉，“把朕的披風拿來。”

    原越剛拿到披風，不遠就來了不速之客。

    一個宮趁著夜行走，直接踩了鏡水一腳。

    “呀！實在對不住！奴婢實在看不到這有個人，一不留神還以為是什麽鬼影呢。”

    薑木扶起鏡水，冷冷看去。

    青杏退後一步，又起膛。

    “看什麽看！你誰啊！”

    鏡水氣憤，“貴人在這，你還不行禮！”

    “貴人？”青杏頓時屈膝，“奴婢見過貴人！實在是奴婢眼拙，著實沒想到貴人穿得連奴婢都不如！若不是燭火照亮您的臉，奴婢還以為是哪裏的賤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