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收回，落到改著花刀炸至金黃的澱腸上，沒好氣地說：「給我來兩串。」

「誒！加辣椒嗎？」

「加。」

「行，我再找找。」聞冬掛斷電話付錢，拿了澱腸要走，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到面前，「東西掉了。」

是的星星髮夾。

聞冬順著手往上，對上張星序，「你還沒走？」

「沒。」

聞冬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兩腸，哪邊都不能丟，於是側頂出唐老鴨，「謝了啊，幫我別到包上吧。」

說完咬了口腸，外皮的脆混著辣椒的辛香瞬間香到了骨子裡，先前在纜車裡到的驚嚇頓時一掃而空，心都跟著變好了。

張星序把髮夾別到唐老鴨的藍領上，看到星星點點的辣椒麵從空中落下，飄到手上。

他不聲拍了拍袖口，沒說什麼。

聞冬：「對了，你之前說你要去哪來著？」

「你剛才在找車？」張星序反問。

「對，我朋友幫我了車，說司機黃服綠頭髮，我看了幾圈都沒看到。」聞冬的話閘一打開就收不住，「你近視嗎？要不幫我看看，車牌是AD多來著……」

低頭去翻聊天記錄。

「這邊。」 張星序朝一個方向走。

聞冬連忙跟上，「不是吧你，這麼快！」

長得高就是好，找人都是Ctrl+F準搜索。

張星序有意頷首，拉起領遮住半張臉，像在躲著誰。

他走得快，聞冬要小跑才能追上。

忽然，袖被人拽住。

聞冬搖了搖頭，艱難開口：「你慢點，這麼重剛出獄啊？」

張星序看了個方向，對說：「搭個順風車，車費我付。」

「行啊。」聞冬一下來了神，著氣說，「不過我得提醒你，我回樂城，不在本地啊。」

張星序：「都行。」

樂城到嘉城玉澤山路程一百多公里，打車說要三百起步，也就李曼悅眼也不眨就給了車。本來尋思找李曼悅平攤車費，現在好，又省一筆。

走近一看，司機的確染著綠，但帶著鴨舌帽。

也的確是黃服，畢竟橘黃也是黃。

只有打著雙閃的車和車牌準確無誤。

對張星序頓生敬意。

這也能找到，真有你的。

司機一見聞冬，雙手一撐站來，深深吸了口氣，帶著點口音說：「等車費要補啊！」

張星序打開後備箱，把登山包放了進去。

司機眉一挑：「你朋友？」

又說：「加座位也要加錢，曉得哈？」

聞冬不爽：「你怎麼什麼都要加錢？」

司機瞟了手裡的澱腸一眼，「你那個朋友打車只勾了一個乘車人，你這又冒出一個，萬一出點什麼事我不得負責啊？」

「這樣，看你年紀也不大，你這腸給我，你十塊。」

聞冬瞪著他，毫不退讓：「20！」

司機嘖聲，「你咋個還討價還價？」

聞冬咬下一大口，辣椒麵沾到臉上也沒在意，故意嚼得津津有味。

司機從手裡搶過另一串，「二十就二十，吃完趕上車。」

聞冬雙頰鼓鼓囊囊，吃東西快，沒一會兒扔了簽子上車。

見張星序坐在副駕,往前探頭：「你還沒說呢，你到哪啊？」

辛香味飄過來，張星序說：「走到哪算哪。」

聞冬：「環遊世界啊？」

張星序『嗯』了一聲，扣上安全帶又說：「離我遠點。」

「？」

「你吃的東西有點嗆人。」

「……」

問他：「你聞不得辣椒？」

張星序不說話。

聞冬手：「那把你的薄荷糖倒我兩顆唄？我要葡萄味的。」

張星序回頭看了好一會兒，臉有點僵。

聞冬角往下一扯，退回去打開手機，小聲咕噥：「還小氣。」

第3章 捉現場

司機上車後車窗大開，三月的微涼空氣疾速湧，全吹到了聞冬上。

髮胡纏臉，擋住視線，連手機都看不清。

路口紅燈，聞冬急停：「窗窗窗，窗關小點！」

司機依言把窗搖了上去，搖頭笑了兩聲：「你們年輕人這點風都不住。」

聞冬惡狠狠：「你來後面吹吹看！」

站著說話不腰疼。

司機：「我來後面車你開啊？」

聞冬回懟：「又不是沒開過。」

語音導航提示前方即將駛江大橋，注意後方來車。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聞冬一眼：「得了吧，開江里去還差不多。」

「看不起誰呢！」

司機又笑：「嘿，我說你一個小娃脾氣還。」

聞冬在回李曼悅消息，打完字才接收到他這句話，毫不退讓：「是你先挑事。」

「行行行，給你賠個不是，行了吧？」

聞冬嗤了聲，低頭繼續給李曼悅發消息。

車開上江大橋，張星序偏頭看向窗外。

拉索不斷倒退，綠的江水在閃白中變得像電影中掠過的午後零碎夢境。

「小伙子外地的？」司機問。

張星序『嗯』了聲。

司機等了兩秒沒等到他後面的答案，又問：「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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