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後面等待結帳的陳楚亦恰巧扶了一把。
陳楚亦當時大二。家境優渥,長相、格和人緣都很好,表達喜歡的方式直接又熱烈。
但裴矜覺得是種負擔。換句話說,不喜歡他,或許也配不上他的好。
裴矜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以後應該在什麼樣的泥濘世界裡。
的未來規劃里本不會有浪漫跟。
除夕夜那天下午,那通電話大概就是轉折點。
說的那些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陳楚亦不是傻子,自然能聽出話里的「曲意逢迎」。
知道他能聽出來,也知道他會失。
可這樣做對彼此都好。實在不想讓他在自己上浪費時間。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說。」裴矜放下筷子,「他是很好,但我其實……不太需要他的好,也從沒接過他的好。你們問我難不難,老實講,我好像真的……沒什麼覺。」
理智也好,絕也罷。
起碼陳楚亦有了自己新的歸宿,這沒什麼不好。
「反正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希你開心。」薛一蕊說。
「沒錯,開心最重要。」周妍吸了口酸梅,「我們也希你能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
裴矜重新拿起筷子,正要夾菜,無意間抬頭,正好對上陳楚亦投來的淒冷目。
他站在不遠的收銀臺前,拿出手機正準備掃碼買單,旁站著外國語學院翻譯系系花。
距離不遠不近,足夠聽清們剛才的聊天容。
離開時,從裴矜邊路過。
陳楚亦的聲音自頭頂上方響起:「單我買完了,吃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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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前一天晚上,查完寢,裴矜收到程郁發來的微信。
【程郁】:在你們學校北門門口,出來。
裴矜簡單回了個「ok」,換下睡,隨便套了件針織衫,趁著封寢之前快步走出宿舍樓。
程郁的車就停在北門對面的空地上。
拉開副駕駛車門,彎腰鑽進去,裴矜直截了當地問:「這麼晚找我什麼事?」
程郁掐掉菸頭,啟引擎,「剛從溱海趕回來,著呢,陪我吃宵夜先。」
「……」裴矜無奈看他,「我明天開學,馬上封寢了,吃完趕回學校來不及,明早送我回來。」
「行。」
五十分鐘後,裴矜隨著程郁進了家日料店。
這家店他是常客。
程郁對吃比較講究,寧可挨去吃一家離得很遠的店,也不會選擇就近填飽肚子。
兩人沒點單,服務生直接上了他常吃的幾樣菜品。
程郁面沉,看起來心不太好,想喝酒,被裴矜手阻止。
裴矜拿起茶壺,倒了杯茶給他,又給自己倒上一杯。低頭抿了口茶水,口微,清苦泛甜。
「又去找了?」裴矜沒藏著掖著,輕聲詢問。
「嗯。好不容易在家待了會兒,想過個夜,千推萬推被趕出來了。」
程郁心生煩躁,掏出煙盒想煙,想到是在室,又將東西塞回口袋。
「真想不到。」裴矜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忽地出聲慨。
「嗯?想不到什麼。」程郁被看得有些發。
「你有一天居然了腦。」
「屁。」程鬱氣笑了,「你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能懂什麼。」
「如果論心理年齡,說不定我比你。」裴矜為自己辯白。
程郁沒說話,散漫往後一靠,挑眉看著笑。
他和裴矜相識,還是在父親剛過世不久的那年。
十一歲。他比大七歲,剛年。
杜嚴清和他父親匪淺。高三那年寒假,他被送去拜師學藝。
當時屋子裡空無一人,打電話過去,還沒見面的老師只他在書房等,說晚些時候就回去。
兩個小時過去,他等來的不是杜嚴清,而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穿著一件被水洗得泛白的棉襖,咖燙絨,花棉鞋。背上背著的書包款式極舊,但很乾淨。
一雙眼睛極其清澈,瞳仁很深,只是眼神像一潭死水,毫無生機。
看到他的時候,沒怯懦,也沒吭聲,只是直直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沒等他反應過來,突然看到面無表的掉了兩滴眼淚,用無聲的方式表達極致悲傷。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裴矜哭,也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看到哭。
杜嚴清進來的時候,看到此此景,二話不說揍了他一頓,毫不顧師徒倆第一次見面的淺薄分。
不過他臉皮向來很厚,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畢竟是自己老師。
那天晚上,小姑娘敲開了他的房門。
在他手裡塞了橙子味的棒棒糖,仰頭掃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轉就走了。小大人一樣。
自此以後,裴矜了對他來講很重要的存在。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沒人能夠替代。
服務生上菜的作打斷了他的思緒。
程郁夾了片金槍魚放進裡,「對了,你之前讓我查的事,還得再等等。」
裴矜疑,「為什麼?」
「我托朋友在問。但是事過去這麼多年,起晟也早就上市,很多見不得的黑歷史沒那麼容易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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