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的過程中,輕姝去了不遠的布匹店買了幾批布,又去糧店買了幾斤糧,一些蔬菜種子,裝進了新買的簍子裏。
現在這個時候,糧食的價格很是昂貴,但這蔬菜種子,倒還算便宜。
左右空間裏還有大片荒地,拿來種這些凡間賴以生存的東西,也算是盡其用了。
現如今到鬧災荒,種些吃食,總歸是不錯的。
出了鋪子,餛飩已經上桌。
皮薄餡大,口鮮香濃鬱,十分好吃。
輕姝吃了一碗,剩下的一碗給天漠和於曼柳分了,自己又給天溪喂了幾個。
鮮香的味道,讓於曼柳和天漠兩人將碗底的湯都喝幹了。
本想買幾件的。
但看著市集上有著不衫襤褸,麵黃瘦的人,輕姝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樹大招風。
現在行事,還需謹慎點為好。
一家人經過這些時日的休養,臉頰上也是長了,氣也要比路人好些。
好在衫襤褸,垂落的頭發擋住了大半張臉,倒也不是很引人注目。
當看著六十文銅板落他人口袋時,於曼柳一陣心疼。
太貴了,一碗餛飩,漲了五文錢。
輕姝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左右現在,還不缺錢。
這幾日了解過了,一兩銀子頂一千文銅板呢。
這些時日買了不東西,加上這頓飯錢,才花了不到五百文。
好在自己提前將銀子破開了。
若不然,白花花的銀子出現在他們這些如同乞兒的手中,一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
雖暫時不缺銀子,但將銀子給於曼柳保管的打算,暫時還沒有。
等將來自安全有了保障,再說吧。
娘親子懦弱,怕,會保不住那些銀錢。
將東西放在空間裏,總歸是比較安全一些的。
帶著幾人在城裏轉了轉,又花了三十文添置了些筷子和碗碟瓢盆,輕姝這才決定回家。
家裏許久未住人,好多東西估計也是用不了。
輕姝邊走邊仔細打量著街道的布局以及構造。
這個地方是自己經常要過來的地界,太陌生了,不好。
河州府不是小縣城,屬於更高一級的府城。
街市很大,街上走的人口,也很多,很繁華。
雖是瞎轉悠,但這街麵上有幾家藥材鋪和幾家酒樓,輕姝都是暗自記在了心裏。
雖有空間相幫襯,但這裏好多流通的東西都是空間裏沒有的。
想要過上好日子,還得靠自己努力獲取。
坐吃山空,不是的本。
正行走間,天漠突然扯了扯輕姝的袖子。
“姐姐,你看,那是二伯一家。”
輕姝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隻見兩名穿著麵的中年夫婦帶著兩個幹幹淨淨的小孩子正在前麵不遠的鋪裏選服。
搜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輕姝認出了這幾人的份,正是海的二兒子,二槐。
海和王桂花總共生有三男一,輕姝的爹爹夜闌是老大,是家裏男丁中,長相最出的一個。
這二槐長相雖比不過他大哥,但模樣在這十裏八鄉也算很周正。
再說,其人腦子活泛,能說會道,從小便討老兩口喜歡。
為了讓家裏能有個祖耀祖的人,老兩口使勁榨著老大一家的勞力,勒腰帶送老二去城裏讀了私塾。
隻是這二槐本就不是個讀書的料,考了幾次別說是秀才,就連鄉試都沒過。
雖然沒能考出個什麽名堂,但他為人圓,又識文斷字,憑著那三寸不爛之舌,討得了城裏做小買賣的富戶李家大小姐李月的歡心,因而招贅做了李家的上門婿,日子,過得那是相當滋潤。
隻是這人虛偽無度,利熏心,最在意的就是怕別人說他是貧苦出,現如今的地位都是他的賤帶給他的。
所以,在城裏紮後,便也很與家裏來往。
即便是海與王桂花找上門,他也是視若無睹,不肯與他們相認,最多就是使些小錢打發了之。
此次蝗災,村裏顆粒無收。
逃亡前,海一家也是想要投奔於他的。
隻是他這樣富足的生活都是老丈人給他的。
人家本就看不上那些無一技之長的泥子,哪裏還能讓這些上不得臺麵的窮親戚住他們家,遭別人笑話。
無奈之下,原主的爹爹便辭去了城裏的活計,護送著一家逃離了這裏。
卻不想,其他人安然無恙了,而原主的爹爹,卻沒回來。
輕姝眉頭微蹙。
本就不是一路人,即便是有著緣關係,卻也是淡泊得還不如陌生人。
二槐似是應到有人在看他,視線掃過去,卻發現大哥的家人衫襤褸得如同乞兒,站在那裏四張。
隻一眼,他便也沒再去關注了。
嗬,他人如何,與他何幹?
輕姝冷嗤一聲。
不認識嗎?剛好,這樣毫無人的人,也不想搭理。
正想要繼續前行,二槐邊的那兩個孩子卻突然跑了過來。
兩個孩子的年紀,與天漠差不多一般大,是一對雙胞胎,穿的綾羅綢緞,與幾人形了鮮明的對比。
長的,還算是眉清目秀。
可出口的話語,卻很是讓輕姝不喜。
“你們這幾個乞丐,快點離開這裏。
我們城裏的地方,都讓你們這些窮酸的村人給踩髒了。”
天漠,這兩個孩子是見過的。
前不久一個老漢帶著他找過自己的爹爹借錢,被姥爺派人給打了出去。
那天,他兩還往這個窮小子的上吐過口水呢。
家裏的仆人說,這兩人是來他們家打秋風的窮親戚。
對於這樣的人,作為城裏人的他們一家是打心眼裏瞧不起的。
一群泥子,哪裏的來他們麵前臉的勇氣,莫名汙了他們的眼,也是拉低了他們的份,真是好討厭。
因著家裏條件優越,雙胞胎在這些衫襤褸的窮親戚麵前,說話很有底氣,也很有優越。
他們總覺得,這些泥子從一生下來就是比不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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