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芙搶在林盈袖前邊先進書房的門,手裏捧著茶走到裴垣跟前,滴滴地喚了一聲:“爺——”那聲音像是和了兩斤糖似得,甜的膩人。
裴垣沒有接茶,直接無視綠茶,問了一聲:“我不是了人來這裏伺候。”
綠芙沒死心,正要說話,林盈袖將準備好的青梨湯端著,剛好走進來。
裴垣讓蓉兒將湯端來,對林盈袖說道:“安排你進裴府的人難道沒告訴你,我不喜歡喝甜湯?”
林盈袖咬著,心裏有點委屈,周氏安排給裴垣做妾,別的什麽也沒說過。
綠芙聽到這話,臉上出得意的表,故意瞥了林盈袖一眼,跟在裴垣的後,“爺,一個新來的,什麽不懂,還是讓奴婢伺候您。”
裴垣沒有拒絕,隻是眼有意無意在林盈袖上掃過,此時正和廚房裏的丫鬟婆子一起擺放桌子,每一樣菜都親自檢查過。
安排以後才進裏屋請示:“二爺,飯已擺好,請二爺示下。”
裴垣看著林盈袖這幅做錯了事的小媳婦模樣有點想笑,端起林盈袖奉上來的甜湯,嚐了一口,甜而不膩,十分爽口。
裴垣喝了半盞才放下,隻上的燥熱消退了不,“湯不錯,明兒再熬些準備著。”
林盈袖抬起頭來,眸子裏閃爍著芒。
裴垣走過邊時,寵溺地的頭,“走,吃飯去。”
裴垣座,林盈袖如木瓜一般站在那裏,記得妾室應該遵守的規矩,主子坐著隻能站著。
“坐吧,別這麽拘束,你也算是這府裏的主子。”林盈袖這樣,裴垣有點別扭,妾不像妾,丫頭不像丫頭。
林盈袖也覺自己是張過了頭,是做好了給人做妾的打算,但如果是裴垣就另當別論。裴垣於林盈袖而言,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愫。
“二爺,今兒趙姨說,壞了府上規矩,因著在您這裏,不好置。”綠芙有些不甘心,趙姨娘代的事沒辦好,往後在裴府更無立足之地。
裴垣隻顧著吃飯沒有說話,周氏選了林盈袖為妾室,不單單是伺候床笫,還有府上管家一事。趙姨娘、周姨娘出低微,王姨娘是老太太的親信,唯獨林盈袖是聘來,讓當家,誰都無話可說,現在首要是,有沒有製住底下人的本事。
林盈袖上輩子夠了窩囊氣,這輩子如何肯再?
指著湯對綠芙道:“給我盛一碗來。”
綠芙頓時怒了,隻當著裴垣的麵不好發火,輕瞥了林盈袖一眼,不屑地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林盈袖將碗重重地一放,冷聲斥道:“耳聾了不是?主子說話也這樣,可見是個刁奴!”
綠芙見林盈袖罵奴才,惱不已,毫不相讓,“我是奴才,你也比我高貴不了多。我是幹幹淨淨賣到這府裏做丫鬟的,你不過是府裏買來以侍人的貨……”
蓉兒向後退了一步,輕輕扯了綠芙的袖子,朝搖頭,示意別再多說。
裴垣依舊充耳不聞,對妾室和通房的吵鬧並不製止,他倒要看看這個林盈袖是否有周氏誇的那般好。
林盈袖不惱不怒,隻吩咐邊的丫鬟:“去請太太邊的王大娘示下,就說府上丫鬟頂撞我,還當著二爺的麵大呼小該如何置。”
雖說林盈袖出寒微,上輩子就是到死也沒做一天太太,更別說下之道,不過知道,若是跟綠芙吵下去,隻怕無錯也有錯的。
何況,一個做主子的,和丫鬟吵的臉紅脖子,不責罰,往後這府裏豈不是誰都能和吵鬧?
綠芙冷哼一聲,依舊不理林盈袖,反倒在裴垣邊伺候去,裴垣吃了個半飽放下筷子,見林盈袖起,隻讓坐下吃飯,不必多禮,連看也沒看綠芙一眼,往書房去。
林盈袖繼續用飯,還是長子的年紀,上輩子嫁到唐家去,唐家婆婆經常挑刺罰不許吃飯,了許多次也出了病。
不多時,小丫鬟來回林盈袖的話,“太太吩咐,不管哪個丫頭敢不聽您使喚,隻管小廝拉出去打,不必事事以示。”
林盈袖站著聽話,隨即陪著笑臉,聲道:“這倒是我的不是,太太子不好,不該拿小事去煩,隻是我不是讓你回管事大娘,如何回了太太?”
小丫鬟不說話,一會兒王喜家的帶了兩個使的嬤嬤來,綁了綠芙出去打。
綠芙急了,跪在書房門口求裴垣饒恕,裏頭沒有聲音,林盈袖見綠芙隻管哭求,便嗬斥道:“二爺在裏頭批閱公文,你不說安安靜靜的,反倒吵嚷,還不快給我出去跪著。”
綠芙恨得咬牙,當著裴垣,又不敢再和林盈袖分辨。
王喜家的不耐煩,人將綠芙拖了出去,又悄悄對林盈袖說道:“二爺讓您來外書房伺候,若您老和這些小丫頭鬧,惹二爺不高興,太太也會不高興的。”
林盈袖眉心一跳,果然如此,還好沒再和綠芙吵下去,不然今兒這頓打也到頭上。
打發走王喜家的,林盈袖親自在廊下煮茶,這煮茶的手藝還是上輩子替一個大戶人家的先生洗了一個月裳換來的。以前想著唐墨行夜裏讀書,怕他困耽誤讀書,特意去學來的。
裴垣嚐了一口,雖口一般,喝下去卻覺腦清目明,“你這茶是怎麽煮的,味道和我平時喝的不一樣。”
見裴垣歡喜,林盈袖也歡喜了,鬆了一口氣道:“是家父夜裏讀書,我怕他困乏,跟人學來的,煮茶的時候加了許薄荷葉子,甘草和烏梅。”
裴垣來了興趣,端起茶又多喝了兩口,“想來你應該會研磨,過來幫忙。”
林盈袖答應一聲,一旁替裴垣研磨,也不多話。
大約兩個時辰以後,裴垣批閱完公文,林盈袖乖巧地站在裴垣後,替他肩膀,力道微微重了些。
“二爺忍著點,按完以後明日肩膀是不是發脹?二爺平日坐太久,很運肩膀和脖子,所以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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