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瑞卻是一愣,沫含糊道:“哪個……人?”
一聲音,撥弦的手停了下來。
“黑市,拿著只有我才知曉的藥方。巢,出現得太過及時。”
他眼一挑,“可別說,那只是巧合。”
事出反常必有妖,寧殷從不相信有這樣的巧合。
何況,所有人都希他死,誰會無緣無故救他?
“我不知道你……你說的是誰……”
見寧殷冷眼掃過來,寧長瑞滿抖,嗚咽道,“沒騙你!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難道,的出現真是意外?
不可能,九幽香的方他從未告訴過別人。
他晃了一會兒神。
卻不防堆中原本“死去”的黝黑漢子突然睜眼,一躍而起,手中狼牙鐵錘朝寧殷狠狠擊去!
寧殷的先一步察覺殺意,下意識抬起短刃格擋。
錚地一聲,火四濺。
寧殷聽到了自己的右手腕傳來骨骼的脆響,繼而口劇痛,短刃手。
他反應迅速,旋卸力,同時左手匕首出鞘,橫過黝黑漢子的脖頸。
漢子僵住,嚨上一條細細的線,瞪著眼撲倒在地,徹底沒了聲息。
下紫紅的稠汩汩淌出,很快在地磚上暈出一大片暗。
寧殷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手腕沒有一點力氣,綿綿地垂著。
他饒有興致地研究了紅腫的手腕片刻,得出結論:“嘖,臼了。”
繼而住手腕一擰,只聽“哢嚓”一聲細響,錯位的腕骨便被接回原。
自始至終,寧殷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仿佛那只是一沒有痛覺的木頭。
他彎腰用完好的左手拎起黝黑漢子的後領,兩百斤重的,他竟單手輕松拖曳,然後噗通一聲丟到到寧長瑞面前。
似乎還不滿意,他著下,又調整了一番姿勢,使得寧長瑞和那死不瞑目的首面對面。
接著,寧殷拾起地上掉落的短刃,刀柄擱在寧長瑞扭曲折斷的手中,讓他握住。
寧長瑞渾濁的眼中充斥著驚懼和茫然。
但沒有茫然多久,很快他就知道了寧殷的意圖。
“西川郡王府打奴造反,試圖弒主叛逃,一場決鬥,打奴與西川郡王同歸於盡……”
寧殷慢悠悠端起案幾上的燭臺,蹲下笑道:“這是我為堂兄選的結局,堂兄可還滿意?”
明麗的燭鍍亮了他瘦削漂亮的臉頰,寧長瑞卻如見惡魔,拚命扭著爛泥般碩的形。
可他手腳斷了,再怎麼掙扎也挪不了分毫。
他甚至,甩不掉手裡那把嫁禍的短刀。
寧殷欣賞著他絕的神,而後在寧長瑞恐慌的哀嚎聲中,慢慢地,松開了手中的燭臺。
哐當一聲,燭火順著帷幔飛速攀爬,瞬間吞噬了整個房梁。
滔天的火中,熱浪蒸騰,寧殷的笑俊而扭曲。
王府大廳燒了起來,寧長瑞淒厲地嗚咽起來。
可是有什麼用?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火舌舐他的服,灼燒他的皮,最後將他整個兒吞噬其中。
今日風大,等有人發現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燒灰燼了。
寧殷走出院子,抻了個懶腰。抬頭一看,細碎的白飄飄洋洋落下。
下雪了。
“下雪好啊,能掩埋一切骯髒……”
話還未說完,寧殷忽的捂著,噴出一口。
粘稠的猩紅從他蒼白的指淌下,淅淅瀝瀝滴在雪地上,是比後滔天烈焰更紅的。
方才襲那一下,他了很重的傷,撐到現在已是極致。
視線開始渙散,飛雪有了重影,可他只是頓了片刻,複又繼續前行,每走幾步,都有新鮮的從口鼻中溢出。
他抄近道朝界仙都的方向行去。
界仙都不能呆下去了,為了保險起見,必須燒、燒乾淨……
永寧街銅鑼急促,火滔天。
兵策馬疾馳而過,大聲吆喝著組織人力救火。
虞靈犀歸府的馬車被堵在了大道上,寸步難行。
“何起如此大火?”虞煥臣跳下馬車問。
青霄從人群中急了出來,氣籲籲道:“將軍,是西川王的別院走水了,火勢急猛,整條街都堵住了。”
今夜風大,火勢要是不控制住,恐怕得燒了整座永寧坊。
虞煥臣下意識往前一步,複又頓住,回頭看向馬車中的妹妹:“歲歲,你……”
虞靈犀見兄長言又止,便知他不會坐視不管。
於是開帷帽垂紗,無奈莞爾道:“兄長去幫忙救火吧,我有侍衛照顧,可以自己回去。”
虞煥臣這才安心上馬,喝道:“青霄,取我令牌調巡城兵力,全力救火!”
說罷一揚馬鞭,朝著大火之疾馳而去。
虞靈犀著兄長於大雪中逆行而上的颯爽英姿,心中微。
他還是和上輩子一樣古道熱腸,意氣風發。
“小姐,永寧街方向走不得了,須得從升平街繞路回府。”侍衛牽著躁的馬,於車外稟告。
升平街?
那不是毗鄰界仙都麼?
虞靈犀控制自己不去想那張蒼白俊的臉,放下車簾道:“那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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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