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應不想做畜生,他是被杭景的。
廚房里香濃的海鮮粥,一直到蝦都化沒了,湯都熬干了,也沒等到人去品嘗一口。
宗應做畜生做了一整夜,差點趕不上一大早的飛機,即便如此,他還是盯著杭景吃了藥才離開。
杭景很配合。
他老老實實地喝水,安安分分地吃藥,安靜地躺在床上,直到半小時后,藥在消化溶解。
等宗應急匆匆離開以后,他才慢吞吞地起床洗漱洗澡,順便給自己私上藥。
宗應在床上很兇,可再怎麼兇,三年了,也習慣了。
家里有常備的用藥,他每次都是自己理。
一開始,他還會因為作生疏,清理得不干凈導致生病發燒,也曾因藥膏涂抹不當引起傷口染,但時間久了,生巧。
被連續折騰了兩天,杭景全上下除了疼還是疼,神也不太好,尤其是右手腕。
宗應不喜歡辦事的時候被他,大多時候會將他的雙手用領帶之類的捆綁起來。
昨晚右手被栓在床頭一整夜,手腕被勒得紅腫不堪,就算涂了藥,也止不住發麻發。
左右沒什麼事,他干脆在家蒙頭睡了一天。
直到夜幕降臨,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杭景從被子里鉆出來,睡眼朦朧。
“喂……”
一開口,嘶啞的聲音把杭景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清了清嗓子,還是覺得不舒服,嚨里又疼又。
“杭先生?”
孫助理被電話另一段傳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這人是怎麼了?
該不會被宗先生家暴了吧?
不應該啊,宗先生昨天心好的,今天早上去機場的時候也沒什麼不對勁的。
“孫助理,有事嗎?”
杭景輕咳了幾聲,聲音聽上去正常多了。
孫助理這才回過神,想到自己找杭景的目的。
“杭先生,宗先生之前讓我聯系的律所和醫院,資料都準備好了,你看是我讓人給你送過去,還是您什麼時候方便,到公司一趟?”
杭景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了:“不必找人送了,那麼晚了,晚高峰路上還堵,我明天去公司拿吧。”
“好的,杭先生。”孫建看了眼時間,果然已經快六點了,暗自慨,杭先生果然比他老板好說話多了。
哎,可惜了,頂好的一個怎麼就折在宗先生手里了,白瞎了。
孫建雖然只是一個但他要是能找到一個這麼漂亮又溫的大人,肯定天天把人供起來,一頭發兒都不舍得讓他掉。
也就宗先生,忍心如此苛待人,暴殄天。
杭景起床后,了額頭,找出溫計一測量,果然是發燒了。
即便是及時給傷口上了藥,還是不住在抗議。
杭景嘆口氣,翻出了退燒藥,囫圇吞下,又灌了好幾口熱水,讓嗓子稍微舒服一點。
他走到衛生間,從鏡子里看到一臉病容的自己,角泛著白還有點起皮,眼睛因為高燒發紅水腫,他不由地慶幸,幸好宗應出差了,看不見他如此糟糕的模樣。
杭景很生病,年之后有的幾次高燒不退,大多是因為宗應。
他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臉,想到之前在醫院見到宗應因為林語抒傷關懷備至的模樣,和看向自己時那個冰冷厭惡的眼神,心里有些泛酸。
想到宗應昨天說的話,杭景有些猶豫。
他似乎不應該這個時候去公司,太憔悴了,被人看到難免有閑言碎語。
他端詳了自己片刻,還是決定給孫建回個電話。
“杭先生?”
“孫助理,是這樣的,我突然想起來,我明天有事,不方便去公司。還是麻煩你,明天找人把資料送家來吧。”
“這樣,好的,我知道了。”
孫建雖然對杭景臨時改變主意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我現在和宗先生在三戶市,明天我讓許攸給您送過去。”
杭景應了一聲,剛想問問宗應有沒有吃晚飯,就聽到話筒里遠遠傳來非常耳的對話。
“宗應,你快點,我死了!”
“來了,慢點走,小心別摔了。”
說話的兩個人應該離孫建不會太遠,聲音雖然不是近在耳邊,但也清晰地不會讓人懷疑自己只是聽錯了。
是宗應和林語抒。
杭景還沒說出口的話就這麼堵在嗓子眼里,半晌不吭聲。
“杭先生?杭先生?”
孫建對著手機問了幾句,對面卻始終沒有回應,他想著是不是信號斷了,猶豫要不要掛了重新撥回去,卻被宗應打斷了。
“孫建,你愣在那里干什麼,讓你預約的餐廳,安排好了沒有?”
發工資的才是真正的老板!
孫建被宗應一打岔,立刻把杭景拋之腦后,迎上前去:“宗先生,林先生,餐廳已經預約好了,但是位置有些偏僻,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宗應,我突然跑來,是不是打擾你了,沒有影響你的工作吧?”
林語抒跟在宗應邊,一臉恰到好的笑容,顯得氣質溫和。
“沒有,今天本來就沒有安排。”
宗應連著兩晚都很盡興,這會兒神清氣爽,“我倒不知道你也在三戶市,傷還沒好就跟著劇組跑,也不休息幾天。”
“休息了,只是先跟著劇組過來,托你的福,導演很照顧我,這幾天都沒有排戲。”
“怪不得,不工作就貪吃了,這麼偏僻的私房菜也能知道。”
宗應一邊打趣,一邊上了車。
林語抒笑了笑,跟著鉆進了車里。
他的傷本不影響電影拍攝,昨天就跟著劇組過來三戶市了。
只是他今天知道宗應也要來,就請了假,特意跑來機場接機,還向他介紹了三戶市一家非常出名的私房菜,只是可惜預約要很久。
果然,宗應一聽,立刻讓孫建安排,當晚就有位置了。
倒不是宗應的面子有多大, 只是林語抒知道,這家私房菜幕后的老板姓杭,所以只要宗應出面,任何時候都能去。
杭氏名下的所有餐廳,隨時對宗應開放。
杭景被掛了電話,他定定地看著鏡子很久。
突然,他拿起洗漱臺上的電牙刷用力砸向墻上的鏡子──
砰!
一聲巨響,鏡子被砸得從中間炸裂,分割出一塊塊碎片。
杭景在鏡子的碎片里,看到了自己扭曲的臉。
嫉妒,憤怒,和不甘心!
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杭景才敢將心的瘋狂展現在臉上,如果宗應在這里,一定會因為他突然發出的強烈緒而到震驚。
杭景對著碎裂的鏡子大口著氣,很久才平復下來。
他轉走出衛生間,翻出手機練地撥通了一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我需要安裝一個衛生間的鏡柜。對,還是之前的款式,麻煩盡快送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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